‘親愛的,後天我就回來了,等我!’
‘嗯嗯,到時候親自給你下廚!’
收好手機,世界真美好,開始為大夥倒酒。
“這麼熱鬧,到底什麼事?快說!”
這時,陸天豪匆忙而來,進屋就找了個寬敞的座位落座,這柳嘯龍搞什麼東西?
見人到齊,柳嘯龍站在了最前麵,扶扶鏡框,後看向硯青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了,希望我沒有猜錯,硯青,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做什麼準備?你到底要幹什麼?”他真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了?也是,都到這個地方了。
全都挨個坐正,穀蘭與葉楠坐在最角落,將中間位子讓給了女主角,大概都猜測到了柳嘯龍的用意,希望他沒猜錯吧,這樣耗著,大夥看得實在難受,不知道今夜他是否能抱得美人歸呢?
“哼!”陸天豪端起酒杯,一聲輕哼後,擺手催促:“要唱就唱,趕緊的!”
“柳嘯龍,你要唱歌啊?好啊!”閻英姿鼓掌,他終於肯開尊口了,她還是頭一次聽他唱歌,除了橫店那次。
柳嘯龍懶得去看某陸,走到點歌台,選了一首,後拿過話筒,笑看向某隻兒。
硯青一聽那音律就腦仁疼,西海情歌,怎麼又是它?他到底什麼意思?煩悶的喝下一杯紅酒,很想摔杯子走人,可礙於眾目睽睽,忍了下來。
“柳嘯龍,你會不會選歌?”閻英姿剛要過去阻止,卻被林楓焰拉住。
“我想這就是硯青心裏的屏障,莫要輕舉妄動!”
柳嘯龍深切的凝望著心愛的人兒,努力保持著溫和柔情的微笑,鬆鬆領帶,舉起話筒唱出了最美妙性感的歌聲:“自你離開以後,從此就丟了溫柔!”
歌聲內,並無參雜任何的哀傷,明明是一首令人心情抑鬱的曲兒,卻又帶著絲絲的歡悅,硯青不敢相信的抬眼,果真見男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嘴角掛著淡笑,仿佛在告訴她,這首歌不是悲哀的存在,不是一把鎖,隻是單純的一首歌。
“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聽寒風呼嘯依舊,一眼望不到邊!”盯著愛人漆黑的眸,將這用來思念情人的曲子當作了示愛的告白,四目緊緊交纏,誰也不肯移開:“風似刀割我的臉,等不到西海天際蔚藍,無言著蒼茫的高原!”
一絲不苟的穿著,不失身份的裝扮,卻……大手伸向了未來要攜手一生的女人,狹長深邃的眸子隨著笑容而彎起,透著引誘:“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麼遠,愛像風箏斷了線,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
耳邊回蕩著音箱震出的巨響,硯青感覺到鼻子開始泛酸,他這是隻唱給她一個人聽的嗎?這首歌,一直就像一根刺,牢固的紮在心窩裏,不管她怎麼拔,它卻越刺越深,痛得幾度午夜夢回時,眼角都掛著淚,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且更勝從前,聽到周圍響起掌聲,有目共睹的。
這混蛋,幹嘛一直看著她?多難為情?可自己又為何移不開眼?好似還有液體落下,伸手擦擦,最後捂著臉抽泣了起來。
柳嘯龍沒有因為女人的哭泣而止步,笑容依舊,仿佛他的愛人正站在可可西裏的草原上向他招手:“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後歸來的孤雁,愛再難以續情緣。回不到我們的從前……”
陸天豪邊品嚐著醉紅液體邊心疼的看著那個肩膀不時聳動的女人,看來這老小子這一招勝算不小嘛,苦盡甘來?
閻英姿等人瘋狂的鼓掌,唱得太好聽了,推推一旁的女人,卻無意間發現那家夥居然在哭泣,緩緩收回手,後大力抱住,也紅了眼:“嗚嗚嗚你這家夥哭什麼哭?”
“不要管我……”硯青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就是好想大哭一場,是這段愛情起伏太大了嗎?
曾經多少次躲在被窩裏獨自舔舐傷口?那時候真的好痛好痛,幾乎麻痹,因為愛了,所以才那麼在意,都忘記了從什麼時候愛上這個人的,他就那麼一步一步悄悄走進了她心裏,發現後,早已趕不走。
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癡,這麼多年,她應該相信他,卻任性的隻想著自己,嫌被冷落,同時她不也在冷落他嗎?五年,沒有盡過妻子的責任,隻想著自己多委屈,成天胡思亂想,到頭來人家從來沒想過要和他人怎樣,她不知道當時到底想他怎麼樣。
如果他真的不管穀蘭的死活,那麼她是不是又要覺得他是個不可要的冷血男人?哪個女人敢要一個棄恩人於不顧的丈夫?害怕有一天他也會那樣對自己,其實錯的應該是她,不夠聰明,如果不是那麼驕傲,她會幫他早早擺脫這個困境,非要耗著,等著看他最後到底要怎麼收場。
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愛他,又怎能逼著他去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突然發現自己好不懂事,一個這麼高傲的男人,甘願為了她的任性禁欲五年,她有真的去好好疼惜過他嗎?
好像沒有,這段感情,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經營,在支撐,一步步忍讓,卻還是一次次去說一些不該說的話,送的禮物也從不珍惜,每次吵架讓步的好像都是他,以為他不會難過,不懂為何痛苦,忘記了他也不過是個人,也會哭,也會痛。
一首完畢,女人還在嗚咽,便再次點了一首,瞅著那聳動的身軀道:“這首歌,我曾經比較鍾愛,但並沒送給過任何人,現在送給你,送給我們的未來!”
葉楠都偏頭將額頭抵在了林楓焰肩頭,擦掉滾落的熱液,好感動呢。
“你在我身邊,相對無言,默默地許願,對愛的依戀,牧場的炊煙,裝點著草原,愛已相擁著,牧歸的少年!”或許是滿屋子的淚水,令柳嘯龍也受感染,腦海裏是女人一次次的忍受,一次次的低頭,而他卻因為對方的堅強,而選擇忽略,殊不知,那些堅強的背後,也有一顆脆弱的心,一碰即碎。
是大夥陌生的歌曲,卻該死的讓人沉迷,不得不說,柳嘯龍有一副絕佳的好嗓子,嗬嗬,萬能牌呢,什麼都難不倒他,英姿也大概知道硯青在在意什麼了,附耳道:“硯青,如果你是為了和穀蘭比的話,那你也想想,柳嘯龍對你做的,有多少是沒對她做過的?誰還沒個年輕時?二十歲以下的愛情,叫幼稚戀,算不上愛情!”
柳嘯龍將手再次伸向了一直垂著頭的女人,好似她其實一直都在看著他一樣:“你在我身邊,把我的手牽,牽著我熟悉,不變的誓言,高高的雪山,祝福我們,愛已在這一刻永恒永遠!”
兩顆心,彼此互相讓步,互相尋找著自己的不足,不再有什麼委屈一說,心中那罐子黑氣也徹底爆炸,煙消雲散,硯青忽然狠狠擦了一把淚,起身抬腳粗魯的踩上玻璃桌,大喊道:“老公!”後整個人都跳到了男人身上,雙手緊緊抱著其脖子不放,雙腿環住了鍵腰。
男人猝不及防,空餘的右手迅速大力托起愛人的臀部,繼續拿著話筒對著梨花帶雨的女人唱著誓言:“愛到什麼時候,要愛到天長地!”淚始終滑下,近距離,還是深深的注視,仿佛要將對方看進心底,看進骨血中。
富有磁性的歌聲,蔓延整片空間,令人們屏住了呼吸,忘記了鼓掌,忘記了哀傷,完全沉浸其中。
硯青點點頭,伸手為愛人摸去晶瑩,天長地久,我們一定可以天長地久。
“兩個相愛的人,已直到遲暮時候,我牽著你的手,我牽著你到白頭,牽到地老天荒,看手心裏的溫柔!”收尾,將話筒扔到了桌上,改為雙手托起,閉目將額頭抵住額頭,沙啞道:“柳嘯龍不能沒有硯青!”
一句話,像是承諾,承諾給敵人,承諾給她的所有朋友,承諾給天下。
“啪啪啪啪!”
閻英姿大力的鼓掌,硯青啊,你總算找到了你的幸福,老子祝你們白頭偕老,正如那歌,牽手到白頭,到地老天荒!
其他人也跟著拍手,真是個花好月圓夜。
陸天豪則始終保持著平靜的態度,搞這麼煽情,肉麻!
硯青吸吸鼻子,狠狠點頭:“嗯!”以後她再也不那麼驕傲了,會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就算他不會討女人歡心、悶葫蘆、大木頭她也不介意了,隻要他真心愛著她,其他的,什麼都可以不要。
林楓焰和皇甫離燁暗暗握手,成了!
緊接著,集體瘋狂歡唱,不再約束自己,什麼形象的統統拋除,玩到了深夜才散場,歡樂占據了所有人的心,好似一下子都年輕了十歲,不顧一切的揮灑著青春。
馬路邊上,硯青趴在丈夫偉岸的背部,任由其背著前進,臉頰蹭蹭男人的腮幫,笑道:“老公!”
“嗯?”
“我愛你!”
“嗯!”
“一輩子!”
“話別說這麼早,一輩子長得很!”
“那也一樣,我警告你,以後少拿命令的口吻跟我說話,更不許以公事公辦的表情,否則就切了你這隻耳朵!”擰住一隻搖搖,她可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不知道少隻耳朵的柳嘯龍是什麼模樣,一定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