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咳!她不會說出去的。她沒有威脅。”

“嗯哼,你忘記你叫夏爾,而不是卡爾法了嗎?”

“……抱歉。”

“好吧,我隻要一句好了,如果小白兔突然變得有利爪,你們要怎麼做呢?奧菲,卡爾法?”

“……我們會親自動手處理掉她。”

“是嗎?”斯蒂芬白笑容溫柔動人,雙眸彎成漂亮的月牙形,“那麼,如果到時候沒有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的話,我就處理掉你們哦,卡爾法,奧菲。”

陰沉的天空電閃雷鳴,白色的車身快速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濺起一路水花無數。

路易飆車變得爽呆呆,搞得後麵的人跟著他左搖右晃。

索菲在後座抬起修長的腿,一腳踹在他的後腦勺上,“魂淡!開慢點,這種天氣飆車,你找死啊!”

路易被這突然的一踹,腦袋撞了下方向盤,車子歪了下後才慢了些,“你懂個毛,這種天氣飆車才爽。”本來賽車這種東西,就是玩命,享受的就是和死亡打擦邊球的那種感覺。

是啊,在這種雷雨天氣,聽著頭頂震耳的聲響,偶爾還有閃電劃破天際,身上被雨水打擊著,仿佛音樂鼓點落下一般,任何一個不怕死的賽車手都會愛極在這種天氣狂飆的感覺,可是……

落年仔細的給卡爾法處理手上的傷,為了保護她,卡爾法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一隻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腰,結果就是手臂擦著粗糲的砂石地麵,夜間部的校服都被那巨大的摩擦力給磨破了,連帶著那白皙漂亮的手臂都被擦起了一層皮,血淋淋的,上麵還嵌著許多石屑。

長長微顫的睫毛擋住她的神情,落年安安靜靜的給卡爾法擦酒精消毒,跟著他的指示給他上藥,這樣嚴重的“皮肉傷”,卡爾法卻仿佛根本沒什麼感覺似得,連抖都不抖一下。

奧菲是這樣,卡爾法也是這樣,一個個難得都是鋼鐵俠嗎?這種看著都猙獰可怕恐怖的傷……

“不是你的錯,別在意。”已經被索菲擦得半幹的頭頂被溫柔的像安慰沮喪的小寵物一般的摸了摸,卡爾法無波悅耳的聲線緩緩的響起。

“就是,落落寶貝不用內疚,保護女孩子是男孩子的責任,而且,誰讓他帶你玩這麼危險的遊戲的,回去索菲爸爸再收拾他。”索菲坐在落年另一邊,一把把落年抱住,拍掉卡爾法放在落年頭頂的手,一副害他寶貝女兒受傷,不準你碰她的樣子。

落年靠在索菲懷裏,聞言怔了怔,連忙伸手擺了擺,“不、不是這樣啊,是……”

“都是我的錯。”卡爾法打斷落年的話,碧綠色的眼眸倒映著落年的麵容,清晰無痕,如同鏡麵。

落年呆住,“卡爾法?”明明是她答應跟那些人玩的,車子也是她在開啊。

“幫我把繃帶纏上。”卡爾法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遞了一卷繃帶給她。

落年接過繃帶,低下頭不再說話,默默給他纏繃帶,其實,不說出來確實對她有好處,一隻小白兔竟然會玩極限賽車這種要命的遊戲,怎麼想都覺得漏洞百出,當時怎麼就會同意,怎麼就會拉著卡爾法去玩了呢?不是要遠離白館的這些人嗎?現在回想起來,落年自己都吃驚,因為她想不起任何理由,就像本能的,就那麼做了一樣。

所以……

卡爾法已經在懷疑了吧?就算猜不到她是牡丹,和巴洛克王國扯上關係,但是也知道她不是表麵那麼簡單了。

腦袋微微的發脹,把繃帶綁好後,落年身子一轉就撲進索菲懷裏,雙手抓著索菲的胸前的布料,閉上眼睛。

三個男人卻是已經習慣了落年時而對索菲的依賴,從那次哭得厲害被索菲安慰後,落年總是在傷心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窩他懷裏,那副孩子氣的依賴模樣,就像路易說的,完全把索菲當成索菲媽媽了。

雖然自稱索菲爸爸,但是實際上是被當做索菲媽媽使用的索菲熟稔的伸手輕輕拍著落年的後背,車內一片安靜無聲。

噗通……噗通……

心髒平穩有力卻又仿佛帶著一絲溫柔的跳動。

也不知道是因為雛鳥情節突然的解除,在她需要嗬護和溫暖的時候是索菲給了她那些,落年總是覺得,靠在這個人身上是那樣的具有安全感和溫暖,和奧菲卡爾法他們的感覺完全不同,和左焱他們的也完全不同,這份特殊,她還沒搞清楚是什麼,也暫時沒空去想。

藤一、薩蒂帕帕落戒指、審判一族、巴洛克王國……

一天之內堵塞在腦子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甜食和飆車都消除了一些煩躁,所以她現在已經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一下該怎麼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什麼審判一族落年不清楚,但是從希格勒斯的態度就可以知道,那不簡單,一直以來因為自己的任性而把巴洛克王國都推給左焱他們來處理,現在如果因為她一個人就牽連到整個巴洛克王國,落年心有不甘也心有愧疚,而要巴洛克王國在一星期內變到足以和一個不知道成立多久勢力多少的神秘家族對抗,落年沒有勝利的把握,她不打沒把握的仗,因為她輸不起。

垂著腦袋上樓回屋,把白館的人和和奧菲鬧個不停的紅蛇關在門外,落年拉開窗戶,看著外麵陰沉的仿佛要壓下來似得的天空,純黑的眸子猶如沒有底的深淵,手指輕輕的敲擊在窗台上,然後邁著步子走到床邊,拿出手表想要給夜寒焰打電話。

每次,一直以來,她一直都在維護巴洛克王國的獨立,保持中立,不讓它靠向夜家或者斯蒂芬家,因為隻要被人認為巴洛克的存在是依附著兩家的誰,那麼他的存在的光芒就會被夜家或者斯蒂芬家族的光芒所遮掩,她為了成員和自己打造出的王國也將顯得沒有絲毫的意義,因為他們還是不自由,還是被上麵的人死死的壓住。

但是現在情況有點不一樣了,她需要幫助,而且能夠幫助她的隻有夜家或者斯蒂芬家,或者說,隻能是夜寒焰,那個猥瑣的美大叔,應該會願意和巴洛克王國建立合作關係,合作,僅僅是合作,不是依附不是隸屬。

而如果換做斯蒂芬白,即使他就和她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但是她也不能確定,那個家夥會不會借著這一次吞掉巴洛克,或者對她的巴洛克做點什麼,不是她把斯蒂芬白看的太小人,而是那家夥就是個微笑著把玩世界,殺人放火,做盡各種變態事的大變態。

比起一半軍人世家一半黑道大家血統的宛如正統帝國君王的夜寒焰,斯蒂芬白那個可怕的市井流氓混混頭子,還是離遠點吧,那家夥比那個什麼審判一族還可怕。

然而落年才剛想彈出光屏,手表上電話來的信號燈便閃了起來,落年眉梢挑了挑,接了起來。

“喵!”黑貓懶洋洋的撒嬌賣萌聲響起了,光屏上出現黑貓趴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屁屁上仿佛有一條黑色的貓尾巴在緩慢的左搖右擺似得,黑色的發柔順的垂著,漂亮的貓眼懶洋洋的半眯著,有點像Q版黑貓在鄙視人。

落年眼角帶上一抹笑,“怎麼了?”

“變態來信了。”黑貓盤著腿坐起身,表情一瞬間嚴肅了起來,貓瞳豎起,仿佛進入警戒狀態的貓咪。

變態,這個詞一直以來都被巴洛克高層們冠在斯蒂芬白的頭上,那家夥是巴洛克王國的熟客,也是牡丹的熟客,經常會跟巴洛克王國下給牡丹的單子,明明自家的暗殺部隊那麼強,卻還要請巴洛克出手,實在叫人搞不懂他想幹什麼,但是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牡丹也時不時的挑一些來做,錢每次都順利到賬,就算牡丹拒絕了對方也不會生氣,不知道打著什麼怪主意。

巴洛克的人也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唯恐出現什麼問題惹惱了變態帝王,到現在私底下變態變態的叫了。

隻是,平靜了那麼久,終於要出手了麼?

身就處在斯蒂芬白的巢穴裏的落年下意識的繃緊了背脊,一種寒冷的感覺從背脊竄上腦中。

“什麼?”

黑貓看了落年一眼,拿起放在桌麵上的一封邀請函,白色沒有多餘花俏的表麵,中間是一個金色的斯蒂芬家族的華麗族徽,簡單卻透著一種不簡單的尊貴感,斯蒂芬家族,斯蒂芬白,一向都不是低調的主。

“邀請函,對方提出和我們巴洛克王國合作,並且說的很清楚,隻是單純的合作互助,他不會趁機吞並巴洛克也不會對我們做什麼。巴洛克不會隸屬於斯蒂芬家族,也不會是斯蒂芬家族當槍使的對象。怎麼樣?”華麗悅耳的聲線緩緩的響起,黑貓嘴角扯起一抹嘲笑,斯蒂芬白人品太差,要人家相信他啊,真困難。

落年眉頭驟然蹙起,怎麼這麼剛剛好?而且,斯蒂芬白竟然會提出合作真的嚇了她一跳,莫非又是因為薩蒂帕帕落戒指的緣故?但是,雖然說剛剛好和她現在的情況符合她的想法,但是果然還是沒辦法信任那個人,她已經夠煩了,和兩家之一合作,是為了借由他們的力量扶持巴洛克一把,而不是為了給誰機會倒打巴洛克一耙,她沒時間在對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的事的情況下,還要防著斯蒂芬白那個變態。

“拒絕。”落年皺著眉頭道,想了想又覺得得通知一下左焱他們,“我們要跟夜家合作。”

本來聽到拒絕時還沒什麼感覺的黑貓頓時眼眸瞪大,“你瘋了!”

這個決定絕對會惹惱斯蒂芬白,人家大變態第一次用手寫來發信函邀請巴洛克,並且還為了防止他們對他不信任,寫了那麼長的保證和解釋,結果他們拒絕也就算了,竟然還轉頭去和斯蒂芬白的死對頭合作?!這不是明晃晃的打斯蒂芬白的巴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