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凱文
“哐當!”黑色的大鐵門被緩緩的打開,戴著眼鏡,氣質清冷如蓮的男人看著被關在一起的兩個男孩,眸底有些冷,也有些複雜。
那兩雙眼睛看著他,烏黑稱不上明亮,卻似乎又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期盼和依賴。
他們是審判一族的人,一個是他曾經一時心軟救下卻背叛他最重要的人的,一個是未經過他的允許擅自存在剝奪了他心中那一點小期望的。
如果可以,希望他們不存在。
他不是什麼好人。
審判一族被滅,這兩個幸存者被並入如何處理的討論內容中,在落年和那些人即將舉行婚禮前夕,極其是煞風景,卻讓他的心情詭異的好上一些,如果可以很自私很自私,他多希望那些男人都死掉,哪怕落年依舊不會喜歡他,哪怕她獨身終老,哪怕他跟她一起獨身終老。
他想他已經中毒了,沒有人製作得出的解藥,唯一的一點希望,隻有時間。
她總是說,時間能治愈一切,而似乎,也有點道理,所以……
“我走了。”那日在書房,他低著頭這樣道,沒有辦法看著她,如果看著她,他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他會舍不得,心碎成渣也舍不得。
他聽到鋼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驟然消失,好一會兒便傳來鋼筆敲擊著桌麵篤篤篤的聲音,她說:“多久?”
要離開,可以,給她一個歸期,時間到了如果沒見人,那麼她就會開始尋找,她不會允許重要的家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忽然消失人間蒸發,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十年。”
十年,這樣長的一段時間,也許他已經開始看開,已經不會再強求,如果繼續留在這裏,繼續看著她,心中沒辦法釋然,他會被嫉妒填滿內心,變得醜陋難看,或許會做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好。”落年沉默了半響,她微笑的看他,“十年後,記得回家。”
家。這個溫暖的叫人難以忘記的巢穴,潤物細無聲,隻有離開後才知道,它有多珍貴。
會帶走破蛋和昔拉,是因為這兩個孩子都是他的責任,一個是他帶進紅妖館的,一個是因為他才存在的,隻是帶出來後何去何從,卻是個未知數,十五歲之後,他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退路就在那裏,它永遠不會離開,隻是他卻不甘願就這麼走回去。
他要暫時拋棄鬼醫的身份,他要暫時拋開曾經擁有的一切,名聲、地位、家人……暗戀的人,開始嚐試,隻屬於凱文的生活。
“這樣怎麼樣?”帶著白色塑膠手套的手輕輕的按壓著學生的小腹。
“嗯……很疼。”躺在病床上的十七八歲的男孩虛弱的道,眼睛卻是盯著校醫那雙藏在眼鏡下的嫵媚丹鳳眼不放,藍色的眼眸亮亮的。
“那麼,先打一針看看,還不舒服的話,就要上醫院了。”氣質清冷聲音卻十分好聽的校醫這樣道。
躺在病床上的學生立刻就彈坐起來,臉上精神奕奕的樣子,哪裏還有剛才那喊得要死要活的虛弱樣子,“嘿嘿嘿嘿,我好像好了……我、我去上課了哈哈哈……”調皮的男學生掛著惡作劇的笑容衝出了醫務室,恰好下課鈴聲也響了起來。
校醫先生摘下眼鏡,頭疼又無奈的揉太陽穴。
這裏是美國加州的一所高中,一所問題兒童聚集的高中學校,裏麵多的是曾經年紀小小便犯過罪,搶劫、殺人、強X、暴力等等,烏煙瘴氣的一所學校,據說他來之前的上一任校醫是被已經畢業出去的一批學生給輪X進醫院的,消息傳出去後,再也沒有人敢來應聘校醫,無論男女。
這個學校也沒有文質彬彬弱小的老師,有的隻有教官,這是凱文來了之後才開始改製的,那些粗壯凶狠的教官就像監獄裏的警官,用的是暴力,對於這些因為有法律和學校保護就囂張混蛋至極的壞家夥,隻有以暴製暴才能壓製住,這是凱文說服校長的時候的原話。
事實證明,軍事化的教育很成功,至少他們不會喜歡冒著被暴打一頓然後丟進黑屋子關上48個小時的禁閉的危險鬧事。
破蛋和昔拉,也被凱文丟進了這所學校,並且很光榮的在第一天就成為了高年級和低年級的老大,據說他們把上門找茬的家夥都扒光了裸奔甚至爆菊之後才有了那樣誇張的名聲,凱文對此毫不理會,交疊著雙腿坐在開著空調有舒適的床椅的醫務室看書睡覺,日子過得十分的寧靜……也有些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