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
突然，房門被人撞開，也就是那一瞬間，柳絮已經在擋在顧北陌的身前，眼神淩厲地看向來人。
顧北陌也警惕起來，想起身，看到含香靈那一張臉時才慢慢坐回床上。
含香靈拎著茶壺，看到兩人死死地盯著她，那戒備警惕的眼神，她愣了愣。
含香靈尷尬地笑了笑，“嗬嗬嗬，我來給柳絮姑娘沏壺茶……”
兩人沒有回話……
“這……嗬嗬，怎麼了？”含香靈又幹笑了幾聲。
怎麼了？她不過是來送茶水而已啊！看看柳絮那女人，這是什麼動作？兩人正在做見不得的動作嗎？怎麼一臉緊張？
柳絮依然維持那保護顧北陌的動作，顧北陌在身後扯一下她的衣角，她回頭看他，才默默收回動作，變成女子謙禮的姿態。
顧北陌勾起嘴角，從床上起身，柳絮見此急忙上前想扶他，被他輕輕擺手拒絕，便退回原地。
含香靈看他起身，也放下茶壺欲上前扶他，他也擺手拒絕含香靈。可含香靈這人臉皮厚，越不讓她做的事情她越要做，她反而更扣住他的手臂，任他怎麼拒絕都沒用，然後扶著他到椅子上坐好。
含香靈完全是一副霸占顧北陌的神情，還不忘回頭向柳絮遞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柳絮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一臉溫柔。可在含香靈回過頭看顧北陌的時候，她的眼神有數不清的沉狠。
“你這腿再不在床上休息，遲早會廢的。”含香靈扶著他坐好，倒了兩杯茶，回頭對柳絮說：“柳絮姑娘，好不容易過來我們飛龍客棧，過來嚐嚐我店的上好茶水吧。”
說著，含香靈端起茶杯遞給她，柳絮沒有接，而是欠身，淡淡說道：“顧公子，小女子還有事兒，先行告辭了。”說著，向顧北陌欠欠身，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全程都沒理含香靈，更別說瞥一眼她手中的那杯茶。
含香靈悻悻收回手，聳聳肩，對外邊喊道：“小林子，你送送柳姑娘。”
“哦，好的。”
“含掌櫃，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北陌的聲音在她背後幽幽響起。
“我的意思很明顯啊，就是要趕柳姑娘走呀。”回頭，坐到椅子上，與他對視，含香靈一臉得逞。
顧北陌已經習慣含香靈的直言，隻是對她的幼稚行為感到無奈。
頓了頓，顧北陌盯著她，神情認真：“還有，沒有我的允許，請含掌櫃不要隨便撞開客人的房門，特別是我的房門。”
倒茶的手猛然頓住，含香靈緩緩放下茶壺，淒笑了一下。
她該明白的，她跟他的關係從來沒有親密過，更別說走進他的心裏；她更該明白的，顧北陌依然是她初識的那個人，那個神秘心門封閉的那個人。
“對不起……”含香靈沒有說什麼，而是低頭，輕輕道歉。
含香靈低著頭，努力不讓顧北陌看到此時難受的表情，她有些哽咽，連呼吸都不敢那麼大聲，怕呼吸聲帶出她的哽咽，讓他聽到。
“顧北陌，我問你個事兒好不好？”含香靈緩過神，收起情緒，抬起頭笑著問他。
不知為何，顧北陌有預感，她的問題是他不想回答的。
“什麼事？”他想端起茶杯喝一口，最後似想到什麼，便作罷了。
“你跟柳絮是什麼關係？”含香靈再一次問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什麼人，也沒有對你有恩，隻不過是占著自己喜歡你的那點意思，而來追問你……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問，但，我很想知道。”
顧北陌皺了眉，“怎麼又問起這個了？”
“因為你沒有直麵回答過我……”含香靈的神情堅定，不容拒絕，似是今天不問清楚，她就依然會問下去。
含香靈知道，沒有對方回饋似的喜歡，她的喜歡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說微小到塵埃裏，她對顧北陌的情意就是這般，她沒有資格問，也沒有資格強迫顧北陌一定要給她一個答案，但，沒有得到回答，她會不甘心，她含香靈就是這般，容不得一些模糊的東西存在。
他看著她，道：“被狼襲擊的昨晚，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可那是模糊的答案，你隻是說你跟柳絮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把你們想成了什麼關係？”這是一段比較拗口的回答，含香靈一下子吐出來。
顧北陌的眼神是深邃的，那裏一片黝黑，如一潭沒有動靜，死去的沼澤地，你不敢以身冒險，一旦冒險，你就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或許就是這般有點忽冷忽熱的神秘，含香靈才毫不猶豫地深陷其中，已經有些難自拔了。
良久，顧北陌整個人都是安靜的，他隻是低眉看著茶杯，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杯沿，似在思考怎麼回答，又似在沒有思考，正神遊中。
含香靈等了良久，依舊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不免感到失望。她悻悻地起身，“你不想回答便罷了，今天客人比較多，我先出去招待客人了，請顧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