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顧梟覺得胸腔悶悶的不舒服,這是他第一次嚐試何為吃醋。
不,不是第一次,其實在邊塞的時候,看到沐青和別的兵將說笑玩鬧,他就止不住的鬱悶,隻是當時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宣念有些發愣,魏國蒼王府?展羽?
原來小展叫展羽……
“我知道他就是那個刺客。”顧梟眼眸裏劃過冷意。
要不是那混蛋,宣念也不會跟自己分開這麼久。
宣念淡淡的說道:“要不是他,我就死在了鱷魚潭。”
顧梟心髒猛地一陣擰痛,脫口而出:“要不是他,你也不會掉下去!”
“那也是因為你的選擇。”
“對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宣念冷著臉跨上追風。
早知道?
是不是還要怪她沒有早點跟他坦白?
也許宣家的覆滅多少有些造化弄人,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帝王的疑心病。
她消受不起,伺候不起。
詠兒習武就當做強身健體,以後四處遊走鋤強扶弱,匡扶正義都好,就是不要再涉及官場。
伴君如伴虎,這話不是說說。
就算詠兒和未來的皇帝有從小長大的情誼,但人心誰說得準呢?
顧梟見宣念忽然上馬,不由一慌。
發覺是去京城的方向才鬆了口氣,忙跟上。
宣念不想進宮,不是怕顧梟請君入甕,而是厭惡那個地方。
如果他強行將自己抓回去,也反抗不了。但要是可以選擇,她一步也不想再踏入。
宣念不想進宮,顧梟當然由著她,回了京城就討好的將她帶到了休憩一下的宣府。
“宣府已經沒了,空有個宅子沒有意義。”宣念還是不肯進去,沒了人的宅子罷了,全是傷心的回憶。
她幾乎不敢去想大婚當晚,發生在此處的慘烈。
顧梟有些無措,宣念生氣了,他又弄砸了。
宣念隨意的找了家客棧,等著詠兒到來。
“姐姐!”
她一身男裝,詠兒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毫不遲疑的撲過來緊緊抱住她。
三年沒見,詠兒長高了不少,身體還有些肥胖,但神情已找回了當初的靈秀,像棵生機勃勃的小白楊。
七莘又哭又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宣念紅著眼拍拍她的肩頭,“好七莘,謝謝你。”
“奴婢太開心了!”
“不要再自稱‘奴婢’,我不是皇後,你也不是奴婢。”
詠兒大聲說道:“姐姐,七莘姐姐功成身退,可以嫁人了!烏雞等得望眼欲穿了,哈哈哈!”
七莘臉色漲紅,又羞又氣直跺腳。
“詠兒少爺你怎麼可以笑我?”
宣念很驚喜。
“原來你跟鄔冀……太好了,我一定要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顧梟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盯著宣念,能讓她露出這樣的笑臉,做什麼都值得了。
他很識趣的退了出去,也沒讓人去監聽。
宣念姐弟倆在客房聊了很久……
結果是宣念要帶著詠兒離開。
從現在開始,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顧梟早就料到了自己留不住她。
她還活生生的在這個世間,他也該知足了。
“好,我給你們姐弟自由,但我的條件是輿圖要留在我這裏。並且每年我都要見見你們,我去找你們。”
原定的計劃不變,培養繼承人早日立起來,自己就能快點去找她。
不管宣念到時候是不是要他償命……
如果有幸,能跟在她身邊瀟灑快意過完這一生,足矣。
宣念不能拒絕,她清楚這是顧梟最後的退讓。
大皇子知道娘還活著,這幾年的穩重頓時不翼而飛,喜極而泣。
再知道詠兒要跟著宣念離開,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娘,詠兒,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快走啊?你們舍得我嗎?”
宣念替他擦著淚,笑道:“我們每年都能見麵啊,到時候跟著你父皇來。”
詠兒搖搖頭,依戀的看著宣念。
“我舍不得你,但我更舍不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