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鄉大旱,顆粒無收,父母便將我發賣了換了糧食。”
女孩兒很是膽怯,雙手不停地攪弄著被褥。
柳如君笑了一笑:“我叫柳如君,姑娘叫什麼名字呢?”
女孩兒還是低著頭,眼神躲閃。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名字,因為在家排第六,大家都喊我小六。”
“小六?”柳如君聞言偏頭對上少女的視線:“不好不好,不能一直叫你小六啊,姑娘若不嫌棄,我給你取個名字可好?”
她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嗯,好。”
“嗯……小六姑娘這樣純澈之人,擔得上一個雲姓。我叫柳如君,你若不隨了我的名字,換做雲似依?可好?”
少女不言,還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那以後你就叫雲似依了,待你傷養好了,你若是願意留在我這兒,你便在留在這給我作伴,若是不願……”
“我願!”雲似依堅定地抬起頭來,我願二字說得洪亮果決。
柳如君便是被這個小女子逗笑了。
“好,那說好了,等你傷養好了便留在這裏給我掃院子吧!”柳如君總是忍不住逗弄她。
那一天,柳如君覺得天格外的藍,雲格外的白,風格外的清爽。
而房內的少女仔細打量著整個屋子,暖暖地笑了。
雲似依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關心了,久到已經忘記了。
雲似依就這樣在柳如君的小院裏待了三年。
三年裏,雲似依從來沒有問過柳如君是什麼身份,她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就這樣直到死去吧,這樣好的日子就這麼死去她也願的。
柳如君愛鼓搗那些鐵器木頭,雲似依不懂,便在一旁靜靜地瞧著。
柳如君要什麼,隻要一個眼神雲似依便能看懂替他遞過來。
很多時候,雲似依都這樣靜靜地瞧著他,原以為這樣安靜美好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咚咚咚……”
雲似依出去開門,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佩劍的人。
他們這樣歲月靜好的生活也就此打斷。
柳如君和那黑衣人的領頭交談很久,雲似依也不知曉到底在談什麼機密的事情,隻聽見屋子裏一會兒是摔杯子的聲音,一會兒是兩人高聲爭吵的聲音。
她想進去看,可是卻被門外的黑衣人攔住了。
雲似依悄悄走到窗前探出個小腦袋,衝柳如君眨眨眼。
柳如君在交談中報以一笑,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可以處理好。
雲似依一向是很懂事的,從來也不會吵鬧。
這次也一樣,她靜靜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啊等,等啊等。
直到月光傾瀉,竹影斑駁。
柳如君見她趴在石桌上睡著了,走過去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將她打橫抱起,送入屋內。
“阿君……”雲似依揉揉眼,昏暗的屋子裏隻有他們兩人,柳如君半跪在塌前,楞楞地看著她。
“雲兒,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
南嶺柳家,精通封印法陣奇門遁甲之術。
更重要的是,世代南嶺傳人,都要守護一個重大的秘密--窮奇禁地。
一旦窮奇衝破封印,最先了結的便是柳氏一族。而若要阻攔窮奇,便要抽幹柳氏傳人一身的血來鎮壓。
柳如君心裏很是抱歉,南嶺出了事兒,父親身受重傷,他不能再浪蕩下去了,他需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柳如君的母親死的早,是父親一人將他帶大,而父親對他的要求極為苛刻,隻要他犯了一絲錯誤,便一定會挨板子。
他一直都渴望在父親麵前證明自己,也渴望父親真正認同自己。
柳如君還不滿十三歲便從家裏搬了出來,就是想要證明父親的教育方式是不對的,更想證明自己就算是不依靠家族勢力也能闖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