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齊做為一名企業的掌控者,嚴於律己自然不必說。
紀官傑還是頭一回見到九點鍾,在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情況下,總裁不到公司的先例。
以往他若不來公司,都會提前告知。
正納悶之時,身後的門打開,總裁一身疲意的走了進來。
“賀總,早。”
他站直了身子打招呼,麵前的辦公桌上,堆放著一遝他剛剛抱進來需要總裁簽核的文件。
賀南齊脫了西裝外套,身子重重的落在大班椅上,打內線讓外麵的女助理送一杯提神的咖啡進來。
“昨晚被灌了不少酒。”
他捏了捏眉心,淡然解釋。
紀官傑走到窗邊替他開了窗,一陣清風吹進來,霎時讓人清爽了許多。
賀南齊認真的簽核著手邊的每一份文件,紀官傑安靜的等在一旁。
空氣裏流動的是靜謐的分子。
就在紀官紀以為這份靜謐會維持到他拿著簽好的文件出去時,總裁雲淡風輕的開口了:“顧槿妍回來了?”
他愣了一下,馬上回答:“是的。”
“怎麼沒聽你說。”
“因為您說關於她的任何消息都不必向你彙報。”
賀南齊抬頭,極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空氣又靜了下來。
半響,紀官傑才試探著開口:“要不要幫你約顧小姐……”
“約她幹什麼?”
一道淩厲的眼神,紀官傑緘口不語了。
“就算她回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這段感情已經令我疲憊,以後在我麵前,依舊不要提她半個字。”
紀官傑出了辦公室後,賀南齊端著咖啡走到了落地窗前。
清晨的太陽光線很足,籠罩了整個大地,萬物複蘇,可他的心卻還在一片寒冰之下。
他的腦海裏盤旋著她說的那句話,早在孩子丟失的那一天起,我心中的愛情,就已經死了。
愛情,死了是嗎?
很好。
真的很好。
這長久以來,他對她的愛從未減少過半分熾熱,他包容她,遷就她,寵愛她,換來的結果就是她這一句無情的話。
還有那一道頭也不回的背影。
沒有任何眷戀。
他以為愛情就是一個人無條件的包容,事實證明並不是。
無條件的包容換取的最終結果就是,另一個人的不在乎,她可以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因為她篤定,無論她走到哪裏,何時回來,你的目光仍會一直追隨她。
就是這份自信,讓她永遠不用擔心,愛情會插上翅膀不翼而飛。
賀南齊不想再做這樣的傻瓜。
不想再被她吃的死死的。
孩子丟了她傷心他同樣不好過,可他身為一個男人,不能哭也不能發泄,他隻能默默的把一切情緒都隱藏在心裏,還要強顏歡笑的去安撫她,忍受她的憤怒和不滿,支撐著身後強大的集團,並時刻提醒自己,還有一個給他拖後腿的家庭!
他也是人。
他也會累。
隱忍的閉上眼,杯中的咖啡因為沒有及時喝,終究是涼了變了味。
顧槿妍回到晉城的一周後,選擇在一天傍晚的日暮時分,來到了久違的賀家。
徐千嫻正斜躺在沙發上貼麵膜,她闔著雙眼,表情十分悠閑。
顧槿妍冷漠的將這一切收在眼底,不動聲色。
總有一天,她要揭開她臉上那層覆蓋的東西,讓她原形畢露,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王管家走到沙發旁,輕聲彙報:“夫人,顧小姐來了。”
徐千嫻沒有睜眼,懶散的問了句:“顧小姐…哪個顧小姐…”
忽爾反應過來,猛地睜開眼,待看清王管家身後站的女人,整個人險些從沙發上滾下來:“顧槿妍?”
人雖然穩住了沒掉下來,但臉上的麵膜還是因為驚慌掉在了腳邊。
徐千嫻一張殘留了精華的臉看起來表情無比的豐富,有複雜,有驚嚇,有納悶,有警惕。
“你、你怎麼來了?”
“抱歉夫人,唐突的過來打擾了,有件事想要請你幫一下忙。”
請她幫忙?
徐千嫻心中腹誹,上一次見麵她還恨不得撕了她,再見麵就如此客套有禮,還說要請她幫忙,這太陽是打哪出來了?
“請我幫什麼忙呀?”
徐千嫻問的生硬戒備,主要是不清楚顧槿妍葫蘆裏賣什麼藥。
上次找到的孩子是假的她已經知道了,顧槿妍滿世界的尋找孩子她也知道,隻是一個滿世界尋找孩子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出於什麼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