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齊趕到賀南佑約定的地點,位於晉城雲湖山頂的一座茶樓。

這個地方他是第一次來,車子開到半山腰時,就能瞥見山頂的一座別院。

別院的外圍被石磚牆圍住,即便是走近,也很難窺視到內裏的全貌。

茶樓還有一個極為別致的名字——浮雲閣。

賀南齊抬步邁進茶館內,隻見院落深深,流水潺潺。

一盞盞小燈為他指引著前路。

這樣的院子若不飲茶就可惜了這片清幽。

一名服務生將他引領進了賀南佑所在的包間,一間半開放的茶室。

多日不見,賀南齊幾乎要不認得他這個哥哥了。

其實賀南佑約他的目的,即便他不說,賀南齊也心知肚明。

落座後,他目光淩厲的質問:“你這麼堂而皇之的把我約出來,就不怕我將你繩之以法?”

賀南佑大哧哧的笑道,反問:“那你這麼毫無防備的孤身前來,就不怕我讓你有去無回?”

賀南齊閉口不言,隱忍著他的囂張。

“你說將我繩之以法,你是執法人員嗎?你有什麼權利將我繩之以法,我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

賀南佑有意挑釁。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說姚芷雲嗎?看來你是忘了,姚芷雲可是你的人誤殺的,跟我沒有關係。”

“姚芷雲跟你沒關係,袁思怡跟你也沒關係嗎?還有我們曾經共同的親人二叔賀利達,也跟你沒關係嗎?”

賀南齊的咄咄逼人並未讓賀南佑有任何忌憚,他反倒更加雲淡風輕的笑道:“南齊啊,虧你還是個叱吒風雲的商界精英,你可不要忘了,凡事都要講個證據,你這無憑無據的指證,我憑什麼要認?”

不想再跟他兜圈子,賀南齊直奔主題:“找我出來所為何事?”

“撒哈拉石油寶庫的秘密,你應該是知道了吧?”

聞聽此言,賀南齊陰鷙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掃射過去:“我還真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可是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為我韜光養晦這些年,真是惦記你那破公司?”

“比起這個,我其實更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自己的身世?”

賀南佑握著茶盞的手指忽然緊了緊,似要把那茶盞捏碎了一般,他的目光冷了,表情硬了,牙齒也咬到了一起:“這是我不願回首的恥辱,但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茶室的外麵是一片蒼茫的夜色,茂密的百年梧桐為它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賀家的孩子,因為你那偏心的母親冷漠的態度。”

“同樣是兒子,為什麼她總區別對待?買衣服永遠隻買你的,帶出去玩也永遠隻帶你,就連看我們的眼神,也是一個充滿愛,一個充滿不耐煩,我無數次的想不通這個問題,因為想不通,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孩就隻能在暗夜裏偷偷哭泣!”

“我渴望母愛,渴望得到她的關注,渴望也像你一樣,能時常被她擁在懷裏,可越是渴望的東西,我越是得不到,於是,我隻能悄悄的溜進她的房間,躺在母親的床上,一邊流眼淚一邊想象著,自己被母親抱在懷裏安慰。”

“原本這隻是我一種自我安慰的方式,可萬萬沒想到,它卻成了改變我命運的殘酷巧合……!”

“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天傍晚,當我躺在母親的床上,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我嚇得鑽進了床底,那幾天正好是父親陪著爺爺奶奶外出,我以為進來的會是母親一個人,可讓我驚詫的是,我竟然聽到了二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