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蘭瑩芝拿起手機,重撥了一次給陳曉夏,那邊響了幾聲,這回倒是有人接了。
“陳曉夏,找了你一晚呢!到底哪去了?”
那邊傳來陳曉夏沙沙的聲音,“嗯,抱歉了,今晚有事不能陪你。忘了回個電話。”周邊的環境聽著很安靜,似乎在一個空曠的地方
“陳曉夏,你有事嗎?”蘭瑩芝聽著感覺不像是在她家,不禁好奇起來。
“回去再給你解釋,掛電話了。”陳曉夏說著就掛了電話,換了一條毛巾又一條毛巾,陳曉夏堅持用這種方法為嚴宸熙退燒。
林九月給嚴宸熙處理了傷口,給他打上點滴以後就毫不客氣的把嚴宸熙交給了陳曉夏,然後跑到隔壁客房睡覺去了。
幸虧在嚴宸熙清醒的時候喂了點藥,藥效也在發作中,他睡得昏昏沉沉的。
手機再次響起來,陳曉夏才發現自己今天錯過太多的來電。她的心思根本不是放在手機上,所以經常會沒聽到。
按下手機,陳曉夏大步走出露台,在露台上放了兩張躺椅,一張戶外桌子,上麵還有一個煙灰缸。這樣炎熱的夏天坐在這裏吹風很合適。
是樊之璃打來的電話。告訴她時尚杯的複賽她落選了。
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不算太失望,樊之璃安慰了她幾句,陳曉夏笑笑說沒事。
等按掉手機後,陳曉夏回到房間內,看著早已幹掉的毛巾,再一次把它浸入水中,為他敷上。
這樣的動作,她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倦意襲來,當忙到半夜之際,她頭一歪,便趴在大床旁邊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之間,她感覺自己換了個位置。太累了,顧不上太多,陳曉夏翻過手臂繼續酣睡起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陳曉夏才掙紮著強迫自己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睡上了大床之上。
昨晚迷迷糊糊爬上去的,因為趴著實在太累人。
翻過身後,她對上了一張放大的俊臉,雙目緊閉,毛巾依舊在額頭上麵,似乎一晚沒動過。
陳曉夏想了想,還是把他額上的毛巾撤下,小手探向身邊人的額頭。
還是有點燙手,但已經沒了昨晚那麼恐怖的高燒狀態。
陳曉夏微鬆了一口氣,終於退了燒,這樣說,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清晨的陽光照耀下來,陳曉夏看了外麵的天氣一眼,拿起一旁的鬧鍾看了時間,“八點。”不行,今天還得擺攤去。昨天就已經沒有去了。
翻身下床,就當她下床的一刻,身邊的男人動了動,聲音沙啞。
“去哪兒?”
陳曉夏一愣,原來他已經醒了,剛才還一直一動不動的,“擺地攤。”
“不許去。”他皺著眉頭,呢噥著意識還是不清醒。
“不能不去。”陳曉夏低頭穿著鞋子:“我還欠著你那麼多錢,不去做事,喝西北風去麼?”
“我養你。”大病初愈的嚴宸熙嗓音啞得不像話。“再說,你走了,誰給我喂藥?”
想起那次無奈的“喂藥”,陳曉夏臉色漸漸變紅,冷著一張臉掩飾尷尬:“誰需要你養?那些傭人不會拿藥進來?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
“傭人不會用嘴喂。”
“你……”要不是看在他意識有點模糊,陳曉夏當真想就一巴掌蓋下去。
對持幾秒鍾——
看著某男人艱難地爬著起來,陳曉夏忙伸手一下按住他的肩膀:“怎麼了?”
“洗澡。”盡管蒼白著臉,他還是緩慢地起來,“渾身都是汗,難受。”
“想死麼?林醫生昨晚都說了,你肩膀最好平躺的狀態,哪兒也不許去。”陳曉夏冷著臉小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更別說洗澡了。”
嚴宸熙靜了下來,低頭看著按在他肩上的小手,挑眉瞥她,眸光很深:“還以為,你想幫我洗。”
受不了這種對話,陳曉夏“呼”一下黑臉站了起來,“這是你的認為。不想和你說這麼多,我要走咯——”
拿起手袋,她冷著臉越過他,徑自走向房門去,拉開房門,她正要邁步出去——
“夏夏,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冷不防的一句,讓陳曉夏渾身一顫,足以令她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腦海裏亂哄哄的,簡直不聽自己的使喚,他這句話說得,讓她無法自拔。
“我每一天,都想著有你在身邊的日子。”男人沙啞,疲憊,隻是低醇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傳入她的耳朵裏麵。
陳曉夏咬了咬唇,有那麼一刻的衝動,她想回頭。
隻是,
她知道這一回頭,自己就會徹底地淪陷在他布置下的世界裏麵。
當初的逃離,不就是因為害怕受傷嗎?
不要,她不要這樣——
主動權,不能在對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