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很少碰酒,酒量小得可憐,這時候醉得不醒人事,偏還要死命地抓著他的衣角不放。也不知道從來來的蠻力,容湛怎麼都無法把她的手指頭扳開……
當然了,他也不好用太大的力氣,她這細細白白的手指,說不定他一用力就給她扳斷了。
但容湛有一件事忍不了,他得上衛生間了。這丫頭掛在他的身上,不肯下去。他能怎麼辦?難道帶著她一起去解決問題?
“丫頭,自己躺好!我要去趟衛生間!”他嚐試著把她往床上放。
“四哥,不能離開我……你不能不理我……”
慕綰綰這回索性用兩隻手來抓他的衣角,腿還盤在他的腿上,像一隻樹懶,怎麼都不肯主開。
“我要去衛生間……”容湛有些無奈,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既然扳不開她的手,那就把襯衣給她唄!
他當機立斷,把襯衣給解下來了。
哪知道慕綰綰抓著襯衣一倒下,後腦勺才挨著枕頭,又像根彈簧一樣地彈起來了,直接抓到了他的皮帶。
她臉紅紅的,頭發也揉亂了。烏亮的大眼睛睜了睜,醉熏熏地往他的身上靠。
“不行,不能離開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比秦歆兒好,真的,我都不用你哄。我自己就過來了。我就是沒有她家有錢……不是,我家可能也很有錢的……四哥你和你媽媽說說,我家其實可能也有錢的。讓她別反對我們兩個好不好?我以後多奉承她……當兒媳婦嘛,我會當的……不會比秦歆兒差,你讓她別總是罵我……”
“行了,你就跟我來吧。”容湛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下回說什麼也不會讓她碰酒了。她這算什麼酒量啊?三口而已,就成了這樣子!若喝上五口,還不得拿著針線把她自己縫到他身上來?
他一隻胳膊夾著她,就這麼進了衛生間。
“你坐在這裏別動。”他把她放到浴缸上坐著,一手去拉拉鏈。
慕綰綰的小手死死抓著他腰側的皮帶,小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後倒。
他隻好又騰出一隻手去抓住她,不讓她摔進去。
好容易穩住了她,他也解決好問題了。突然覺得有點不對,轉頭一看,她正瞪著他拉鏈處看呢。
“四哥,你長尾巴了!”她嘟囔著,伸過手指來戳他。
容湛哭笑不得地擋開她的手,迅速整理好褲子。
“不是尾巴,是水管……有水……我看看……”慕綰綰的手指又戳過來了。
“慕綰綰你這輩子別想碰酒了。”容湛抓著她的兩隻小手,把她往上提。
她像根麵條,軟軟地往下滑。
“四哥,你怎麼長水管了呢,你好搞笑啊……”慕綰綰掛在他的身上,扭著腰亂蹭。
容湛扳著她的下巴看她,這臉紅到能掐出一碗胭脂水來,連眼睛都是紅的。他從褲兜裏拿出手機,對著她拍:“慕綰綰你再說一遍,我長什麼了?”
“水管……四哥長了一根水管……”慕綰綰伸著手指做龍抬頭的動作,眯著眼睛看他。
“水管是吧?”容湛把視頻保存好,發到了她的手機裏。
得讓她自己知道醉了之後是什麼樣子的,不然她不知輕重,又去外麵和別人喝酒。這個人的水管戳一下,那個人的尾巴拔一下,他要被活活氣死。
“四哥……我賊稀罕你了……我要是能找到我的爸爸媽媽,還有你,我就真的快活了。”
容湛擰開水,給她洗了把臉,扛到床上往被窩裏一塞。
醉成這樣子,還能幹什麼?容湛看著她沱紅的小臉,微微一笑,指尖在她的小臉蛋上輕擰,低低地喚了一聲:“小東西……快點到二十歲。”
叮……
容湛的手機響了,宮思雪打過來了,他立刻關小了聲音,快步走向露台。剛剛把手機貼到耳邊,宮雪思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慕綰綰那個臭丫頭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媽,又怎麼了?她和我在一起。”
“這吃裏扒外的東西,把我給告了,我現在在警局做筆錄,邢律師剛剛過來。我告訴你,你不要再護著她了,我若不讓她給我磕上幾十個響頭,我是不會放過她的。”宮思雪咆哮道。
“告你?”容湛心思一轉,知道了問題症結所在,他扭頭看了一眼慕綰綰,關上了露台的門,沉著臉問道:“這麼說,日記的事是你放網上去的?你在搞什麼?”
“不是!”宮思雪斬釘截鐵地回他。
容湛太了解他的母親了,就這麼兩個字,他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宮思雪最討厭別人不順從她的意思,因為容榕的病,還有父親對她的漠不關心,老太太對她也多有忍讓,漸漸地讓她的脾氣越來越驕縱。
“這樣有意思嗎?慕綰綰當初來我們家,我怎麼說的?綰綰也是別人生的孩子,你們要是領回來就對人家好一點。你不許她上桌吃飯,給她住雜物間,說打就打,你哪裏像個當家主母,像個長輩?我再說一次,不許碰她。”容湛把手機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