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淩止舉著一個冰激靈,腳步停在了門外。他失落地看了她一會兒,慢步走開了。
慕綰綰的注意力都在貓囡囡身上,沒發現官淩止來過。給貓囡囡吹完毛發,自己抱著衣服去洗澡洗頭。
出來後,劉大姐做好了晚飯,官淩止不見了。
“他去哪兒了?”她拿著手機,給官淩止發消息。
“辦點事。”官淩止過了好一陣子才回消息。
也是,官淩止為了她耽誤了不少正事了,她也不能讓官淩止在這裏窩一輩子吧。
“劉大姐,你也回去吧。我知道是誰讓你來的,真的,我付不起工資,也不想用他的錢。斷就斷得幹幹淨淨的。您成全我好嗎?”她一邊吃飯,一邊勸劉大姐。
劉大姐很尷尬,她一向不會弄虛作假,演戲給人看。屬於一眼就能看穿的老實疙瘩。
“綰綰,我也不放心你啊。你看,我那邊都辭了,你真趕我走啊?”她小聲問道。
“劉大姐,按您的資曆,一個月能不少工資。我付不起。”慕綰綰還是搖頭,“明天就走吧。”
劉大姐無奈地放下筷子,起身走開。
慕綰綰性子強,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她一向自己作主慣了,來時路一個人,往前走還是一個人,對她來說,沒太多變化。至於容湛,就當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走進了岔道,現在又繞回來了吧。
總之,不再妄想,不再生出妄念,一切都會好起來。
官淩止很晚都沒回來,第二天,第三天,都沒回來。
劉大姐走了。
兩個保鏢雷打不動的早上買早餐過來,晚上睡在對麵的租住屋裏。
慕綰綰看書看到淩晨一點多,趴在桌子上眯盹。
她隻有十天時間了,得用別人三倍的時間來複習,才有可能順利通過考試。昏昏沉沉的時候,樓下響起了汽車馬達聲。
官淩止回來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窗邊去看。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奔馳。是官浩瀚的車。
他怎麼來了?官淩止出事了嗎?
慕綰綰慢吞吞地下樓,拉開了門。
官浩瀚在門口站了幾秒,穩步走了進來。
“官……伯父怎麼這麼晚來了,淩止有事?”她關好門,跟著他往客廳走。
“沒有,分公司的事辦完了,順道過來看看。”官浩瀚在廳正中停下,環顧了一圈四周環境,扭頭看向她,“還習慣嗎?”
“哦,挺好的,安靜。”慕綰綰揉揉鼻頭,小聲說:“您坐,我去給您倒茶喝。”
官浩瀚的視線落在那組沙發上,這全是慕綰綰用舊輪胎做成的沙發椅,靠牆邊擺著一張凳子,他拖過凳子,抱著雙臂坐下,微仰著下巴,盯著牆上的畫看。官淩止畫的那群貓。
“伯父,開水都涼了,白開水行嗎?我沒有飲料。”慕綰綰端著一隻玻璃杯過來了,雙手捧到他的麵前。
官浩瀚看向她的手指,她還一直戴著官淩止給她的那枚戒指呢。
那天求婚後,她和官淩止都沒談這件事,她也沒取戒指,本意是想容湛死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官浩瀚誤會了,所以趕過來處理這件事。
“伯父……”慕綰綰把水杯往前遞了遞,準備解釋一下。
官浩瀚收回視線,伸手接杯子。微燙的指尖碰到了慕綰綰的手指,幾秒鍾的停頓之後,他握住了杯子,轉頭看向一邊。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很幹淨。這是一雙養尊處優,漂亮的手。也是一雙能翻雲覆雨,使出淩厲手段的手。
“伯父,這個戒指,隻是道具。我會還給淩止的,我問過了,一個月之內可以退掉。”慕綰綰小聲說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和他結婚的。”
“我隻是不讓他和現在的你結婚。現在不合適,不見得以後不合適。等你過了這陣子,完全冷靜了,想清楚自己要走什麼路了,到時候再處理這枚戒指。”官浩瀚抿了口水,緩聲說道:“在我眼裏,沒有好女人,和壞女人。隻有高貴的和低賤之分。這也不是基於身份的區別,而是行為舉止,思想內涵。你今後是高貴還是低賤,看你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
官浩瀚說話有種成熟男人獨特的味道,深沉,有氣度。這是閱曆贈予他的禮物。這種男人,真的能秒殺從十八到八十歲的女人。
“我明白。”她在輪胎沙發上坐下來,等他的下文。
“就是來看看你。”官浩瀚凝視著她的小臉,緩聲說道:“過得好就行,不必強調考第一名,學校的第一名,沒太多作用。身體要緊。”
慕綰綰眨眨幹澀的眼睛,笑了,“謝謝你,怎麼和我外婆一樣的語氣。”
“老了,怕死。”官浩瀚難得地開了句玩笑。
“伯父哪裏有老的樣子?和淩止站一起像兄弟兩個。”慕綰綰打起精神,奉承了他幾句。承他恩惠,幫了這麼多忙,說一萬句好聽的都回報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