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禮堂,後麵還有陣陣的歡呼聲。
那地方,一晚上一個人不花上幾千是出不來的。這些孩子比她那時候大膽,她哪敢向老師提這樣的要求?她可害怕老師了!
可能,因為她不算這所學校真正的老師?還是四年的時差,完全能讓這些孩子和那時候的她們擁有完全不一樣的膽量和勇氣?
林帥站在外麵等她,她一出來,馬上給她拉開了車門。
“講得真好,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上課。”他笑嗬嗬地說道。
慕綰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懷疑林帥是不是容湛派來盯著她的?
從學校出來,她又匆匆趕回診所。夏潔給她訂了快餐,她拿著勺子,握著手機訂晚餐。怎麼定呢?以夏潔的名字訂好了。
慕綰綰有些頭疼,想了會兒,索性直接打電話給周向恩。她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她和官家肯定撇不開關係。四年多承蒙官家人的照顧,她怎麼能說躲開就躲開?做人不能這樣!
“向恩哥,我晚上帶四個學生過來吃飯,能安排一間房嗎?”
“隻要你來,十間房都有!你終於肯開恩了呀!早點來,就等你了。 我的老命就在你手裏攢著呢。”
慕綰綰還來不及接話,周向恩把電話給撂了。聽得出他那邊特別忙。
周年慶啊,不是小事,肯定有很多人要招呼。這些破孩子,怎麼就不能挑個別的地方?
慕綰綰飯吃到一半,病人又來了。
她這一天天的,忙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慕綰綰打起精神,給病人做完治療,時間匆匆過去,那個四個孩子的電話打來了……
看著叮叮響的手機,慕綰綰有些好笑。她怎麼像隻陀螺呢,轉個不停!
“老板,你為啥要接學校的工作啊?累死了,還沒錢。”夏潔替她把掛在休息室的小禮服拿過來,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說,工作的終極目的就是賺錢?”
“總要實現一點人生價值。”慕綰綰在盤頭發,咬著一隻發夾,含糊不清地說道:“而且是吳教授推薦我的,不能丟他的臉。”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些穿綠衣服的人。你是有軍人情結!”夏潔一針見血地說道:“你要是真不想去,誰能拖你去啊。”
慕綰綰的手頓了頓,垂著眼皮子匆匆綰好頭發,“行了,少羅嗦,趕緊幹活去。”
“我晚上去約會,不幹活了。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讓自己過得快活一點。”夏潔朝她揮揮手,拎起包就跑了。
慕綰綰換好衣服,化好妝,慢慢吞吞,磨磨蹭蹭,一直拖到最後一刻才出門。
那四個孩子湊錢打車過去了。若是當年的她,有這樣的好機會,肯定比這些孩子跑得更快。誰不想看更好的東西,吃更美味的菜,欣賞更好的風景?傻子才不去!
——
此時的官淩止已經知道了她要來的消息,眸底有了亮光,主動把西裝換好了。
“淩止,晚上玩開心一點。”元昕眉從裏屋出來了,笑著說道。
官淩止看了看她,唇角微勾。
“淩少,我把東邊那間房均出來給了慕小姐了。”周向恩推開門,把腦袋伸了進來。
元昕眉朝周向恩遞了個眼色,拍了拍官淩止的肩,小聲說:“去吧,今天你是這裏的主人,把你的綰綰帶好。讓她知道你是最合適她的人。”
官淩止轉身看向鏡子,唇角抿緊了。
合不合適,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愛一個人的眼神不會說謊,慕綰綰對他好,喜歡他,但是不是愛情。她看他的時候,眼睛不會發亮,不會激動,不會興奮,不會悲傷,她在他麵前就是一潭平靜的深水,安靜地走她自己的路。
他是她世界的外人,與他能不能說話無關。
是出現的時機不對嗎?
他拉開門,慢步走了出去。兩側站的助理趕緊跟過來,摁開電梯,擋住門,一路上精心伺候服侍。
他的眼神和表情一向是溫和的,但是因為他不說話,看你的時候,你總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明明覺得他會同意你說的話,但最後總會被他否認,采用了他自己的意見和方法。這四年來,他在公司逐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有了自己的心腹和圈子,那些欺他不能說話的人,現在隻能偃旗息鼓,靜觀其變。
下樓的時候,正好慕綰綰到了。
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小禮服,頭發高盤,露出白皙纖長的脖子,身上沒首飾。她從來不買那些,他送她的,又全退回來了,一身素淨,嘴唇塗得紅紅的,成了身上最亮的顏色。
他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把一條細細的項鏈給她戴上。
他盯著她的眼睛,唇角微勾,舉著手機給她看。
【是送給你的,不許退給我。你也送過我很多東西,我也不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