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裏等著。”霓航思在沙發上坐下來,腰筆直地挺著,姿勢像極了官浩瀚。

霓雯還站在那裏沒有動,過幾秒就哆嗦一下。

見喬橋在看霓雯,霓航思啞聲說道:“她看到了媽媽的屍體,她被嚇到了。”

從那麼高的樓上丟下去,想像得到是怎樣的肢離破碎。

“可恨的是那些沒道德的報道,說媽媽是和男女支在露台偷會,所以掉下去的……媽媽的手指被砍了,這一定是謀殺!”霓航思也開始發抖。

喬橋喝了口咖啡,抬頭看向門外。

宮思雪正一臉興奮地站在那裏看熱鬧呢,就差沒在手裏抓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扯八卦。

“容夫人,你能不能回去啊?你在我家像個大內密探就算了,你還跑到這裏來。”慕綰綰過來了,沒好氣地拖開了宮思雪。

“綰綰,你能不能對我客氣一點,我早早起來伺候你,你還這樣對我。”宮思雪不滿地抱怨道。

“人得少八卦,才得長壽。”慕綰綰進門,砰地一聲關門,把宮思雪關到了外麵。

“慕綰綰你這個丫頭片子,要不是看到我孫子的份上……”

“要不是看在你兒子的份上,我早把你趕走了,識趣好嗎?”慕綰綰頂了回去。

宮思雪果然不出聲了。

喬橋繼續埋頭喝咖啡,輕飄飄地說道:“有啥消息?”

“沒消息,他還沒回來。”慕綰綰把給喬橋端來的早餐放下,扭頭看向霓航思兄妹。

官淩止沒有要出頭給霓裳辦理後事的意思,所以從認屍到靈堂,墓地這些事將全由霓航思一手操辦。他坐在那裏,像一個木頭人,顯然被巨大的悲痛給打擊得要崩潰了。

“慕綰綰,你知道我爸的下落嗎?他一直很喜歡你,你幫我說一聲吧。讓他來見媽媽最後一麵。”霓航思轉頭看向慕綰綰,啞聲說道。

“我?”慕綰綰早就打不能官浩瀚的電話了!

“哥哥,我害怕。”霓雯突然又哭了起,抱著雙臂蹲了下去。

“害怕也得自己頂著。”霓航思坐著沒動,眼睛直直地看著慕綰綰,“這些事,其實都是由你而起的。那多年前的事了,為什麼不肯放過呢?大家都往前看不好嗎?容湛要是不追查,就沒這樣的事了。”

“出去。”喬橋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頓,過去拉開了門, 指著門外轟兄妹二人走,“不要再來了,我和你們沒關係。”

霓航思坐了會兒,站起來就走。

霓雯根本走不動,拖著哭腔扭頭看他,“哥哥,哥哥等我……”

失去了母親的庇佑,父親的寵愛,這對兄妹從天堂掉進了泥淖裏。人生的命運總愛開這樣的玩笑,它高興了,就讓你衣團錦簇,它生氣了,就把你投入萬丈深淵。所以,不會有那麼多一輩子的一帆風順。大風大浪裏,你站得穩,你就贏了。你趴下去,你就萬劫不複了!

慕綰綰在旁邊站了會兒,走過去拍了拍喬橋的肩,“是和你沒關係,你吃早飯吧,我去趟小雲家。我得把那孩子……”

“綰綰你陪我走一趟。”喬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艱澀地說道:“我想看看她。”

“和你沒關係啊……”慕綰綰勸道:“不要自找不痛快了,你姓喬,你有自己的父母親,有自己的家人。”

“還是想看看。我都沒有認真看過她。”喬橋苦笑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可以想起三歲之前的事。很奇怪,對不對?我甚至還想起了院子裏那棵大棗樹。”

有大棗樹嗎?慕綰綰可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有時候遺忘真是一件大好事!

慕綰綰凝視了她一會兒,輕輕點頭,“那我去換件衣服。”

喬橋勉強笑笑,鬆開了她的手腕。

十分鍾後,慕綰綰回到了她麵前。她戴了玉佛,玉鐲,水晶串,還有從廟裏請的符!

“你幹嗎啊?”喬橋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又不用進去,我也不是去捉鬼。”

“你不懂!我肚子裏有孩子呢!萬一霓裳小姐和她寶貝兒子一樣的想法,覺得是我的關係,才讓她有這樣的結局,化成了厲鬼要來糾纏我呢?”慕綰綰捏著符紙,朝著四周拜了三拜,嘴裏念念有詞。

“你別去了。”喬橋氣衝衝地說道。

“我看我四哥去,我想他。他忙了一晚上,肯定好辛苦的。”慕綰綰白了她一眼,拎著飯盒鑽上車。

“慕綰綰,我真想和你絕交。”喬橋瞪了她一會兒,沒好氣地說道:“我現在正在難過呢,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嗎?你搞得像個跳大神的,你還給不給我機會難過了?”

“喬大小姐,我勸你也戴上這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尊重,尊重大自然,尊重老祖先留給我們的智慧……”慕綰綰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要讓朋友難過呢?尤其是為了某些放棄過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