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傻了,元東,帶老婆孩子走吧。”元昕眉抽回手,端起茶杯,低頭輕抿,“我不會離開這裏,我也堅信,浩瀚會回來做手術。死人就是死人,他再記掛著也不得不回來做手術!”
“你要幹什麼?”元東臉色變了變,又緊拉住了她的手,小聲問道:“昕眉你告訴我,到底要幹什麼?”
“元東,叫我官太太。”元昕眉沉默了一會兒,抬眸看向他,“你和我一直都隻是親戚,在事業上,我幫過你,你也回報過我,幫了我一些小忙而已。”
元東慢慢地縮回手,苦笑道:“我知道,你放心。”
“回去吧。”元昕眉拿過包包,舉止優雅地拿出一張卡,用白皙的指尖夾著,遞到他的眼前,“拿去,不要開保安公司了,賺得不多,還辛苦。去買幾個商鋪,坐在家裏收租,你們一家人也能過得很好。”
“昕眉……”元東推開卡,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官太太,你保重吧。”
他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
已經天黑了。
元昕眉低頭喝茶,一口接一口,一直等腳步聲完全聽不到了,她才慢慢抬頭看向門外。星光點點,落了滿院的光斑。幾株菩提樹在月光下靜立著,碧油油的葉片在月光裏輕輕晃動。
山裏的夜晚,一向這麼安靜,這麼美好。
她放下杯子,過去關上門,快步回到櫃子邊,飛快地抽出了那本經書,從裏麵拿出那份泛黃的資料。
砰……
門被人推開了,她慌亂地把文件往書裏夾,扭頭看向門口。
來的人穿著僧衣,光光的腦袋,臉龐很陌生,她從來沒有見過。
“你怎麼不敲門。”她冷著臉質嗬斥道:“出去!”
和尚笑了笑,突然抬起手,用手裏的噴瓶衝著她噴了幾下。
元昕眉一手捂著口鼻,緊閉著眼睛,另一手用書用力扇動眼前冰涼的水霧。漸漸的,她的手越來越慢,人軟軟地往地上滑去。
和尚彎下腰,奪走她緊抓的書,麻利地從裏麵找到了那頁紙塞進了僧衣裏,左右看了看,把她抱起來,放進了帶來的大旅行箱裏。
外麵停著一輛運送花木的三輪車,他把旅行箱放進三輪車,上麵擺好花盆,大搖大擺地蹬著三輪車離開了寺廟。
酒店內部是不允許外麵的車通行的,進了酒店,全部由酒店的電瓶車負責接送通行。胡宵停好車,叫了輛電瓶車上寺廟去找元昕眉。上去的時候,正好和三輪車車主擦肩而過。天色很黑,他看了一眼三輪車上的花盆,視線回到前方。
到了房間一看,已經人去樓空。
他捂了捂鼻子,皺著眉,飛快地退出了房間,拿出手機打給容湛,“房間裏有迷香的氣味,桌上的茶還是熱的,人應該剛剛離開。我去找一下。”
“注意安全。”
“知道。”他掛斷電話,把電瓶車的司機趕下來,自己開著電瓶車往前趕。
司機放在駕駛座上的對講機滋滋地響,他抓起來,直接聯絡了安保室的人,讓他們調出監控,查找三輪車的下落。 幾分鍾後,對方給了他三輪車的去向……他已經穿過了隧道,往還未竣工的酒店區去了。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對方從隧道另一頭出來。
胡宵開著電瓶車,追進了黑黝黝的隧道。
“一個酒店,還打個隧道幹什麼?燈怎麼也不開?”他把車燈全打開,另一手從靴子裏拔出匕首,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風呼呼地從隧道裏穿過,有可能是得到消息,隧道那一頭和著風聲一起,隱隱傳來了說話聲和腳步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攔住了對方。
他加快了速度,越開越快……
突然,他神色大變,整個人飛快地往一邊撲去。就在這時,電瓶車衝向前方,整個前擋風玻璃發出了嘎吱地尖銳聲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攔腰切成了兩半!
有人在隧道中間牽了一道鋼索!若是他剛剛反應慢一點,腦袋就會和玻璃一樣,被削成兩半,還會插滿了玻璃碎片!
這個人真是惡毒啊!是不是國外的恐怖片看多了,這種手段都敢拿來用!若是騎著酒店裏那些騎著電動摩托車的人過來,那不是要一個一個的腦袋四處飛?
他的心跳驟然加緊,握緊了匕首,俯在暗處不動。他在等個人沉不住氣走出來,必須一擊即中。
不,不行,他得把這根索命的鋼索斬斷,不然酒店的保安真的追過來,那得死多少人?他吸了口氣,貓著腰,慢慢地往前走去。
隧道處傳來了電動摩托的聲音,那些保安真的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