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刀在胸口處用力，很快，白襯衫上麵透出隱隱血跡。
裴婭卻瞬間鬆了手。
她緊抿著唇，慌張的退後了兩步。嘴角溢出一聲輕顫，還帶著些害怕的哽咽。
程溟一聲嗤笑。
變化卻在一瞬間發生，原本還無力的躺在座椅上的男人突然一個用力，利落的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控製住。
裴婭驚愕：“你怎麼會......？”
“你以為，你這些小把戲能瞞過我？裴婭，你太自不量力！”
這還是第一次，從這個男人嘴裏說出裴婭這個名字。
而裴婭壓下心底的慌亂，故作強硬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程溟輕輕拂過她的臉，語氣親昵：“這麼像的一張臉，我怎麼忍心。”
隨後他表情陰冷起來，就連手都不由的用力，“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
他失望的僅僅是因為她不是個聽話的替代品！
裴婭冷笑，譏諷出聲：“程溟，其實你明明知道，你愛的那個韓黎，早就已經死了！”
她受夠了這樣日複一日的被當成另一個女人！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用利刃劃破了他偽裝了半個月的假象。
“住口！”
一句話像是引發了颶風，狂暴席卷了整個房間。
程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開傷口，痛徹心扉。
怒不可遏的一腳踢中她，裴婭痛的將身子蜷縮在一起，就連眼淚都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程溟像是恨極了，死命鉗住裴婭的下顎，臉上盡是難以言喻的憤怒。
“裴婭，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裴婭被迫仰著頭，她從來都知道，愛不是她的，恨和侮辱才是她的。
“既然你不願當阿黎，那我也不必對你手下留情！”
話音剛落，裴婭感覺脖子後一陣痛楚，隨後昏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是一間昏暗的地下室。
她周身被綁著，旁邊坐著程溟，吞吐著煙霧，平添幾分寂寥。
“你醒了。”
再也沒有暖意柔情，冷冷的，像是一灘死水。
這才是對裴婭的。
可她卻笑了，笑的苦澀。
“其實我真不想這麼對你，如果你乖的話。”
程溟親了親她的唇角，冷冰冰的就像他的人一樣。
裴婭將頭扭到一邊：“我不想！”
幾乎是斬釘截鐵，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猶豫。
“不過你要是想重溫一下韓黎的死狀，或許我還可以配合。”
她在激怒他，這樣無休止的身心折磨，讓她疲累不堪！
程溟像是暴怒的獅子，這個女人，恨不得時時提醒他韓黎已經死去的事實。
他根本舍不得碰的一張臉，可說出的話卻像是熔岩，燒灼著他的五髒六腑，讓他想立刻將她毀掉。
可是毀了之後，去哪找這麼像的一個人來緩解他的相思苦。
他明明知道，真愛一個人根本容不下替身的存在。
可他心裏太難受了，跟韓黎的回憶壓得他像是喘不過氣一般。
他隻能拚命抓住關於和韓黎相關的一切。
更別說是相似的眉眼，甚至相似的神韻。
他麵無表情的摩挲著眼前的這張臉，然後冷喝：“來人！”
外麵的保鏢應聲進來。
程溟再也沒看裴婭一眼，隻是冷然吩咐道：“這兩天讓她吃點苦頭，臉不要動！”
他說完就走出了地下室。
裴婭聽後大笑，淒然又無奈。
她僅有的價值，也就是這張臉了，她從沒有一刻憎恨這張臉，甚至恨不得將它毀去！
笑聲剛落，保鏢就已經凶神惡煞的揚起了手裏的鞭子。
“住手！”
一道清冷的男聲及時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