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贏嫿回秦府的消息一出,這府裏府外來拜訪探望的人就沒斷過,各府的大臣都交代自家女兒與贏嫿打好關係,這關乎能不能攀到眠月二皇子這棵大樹,而秦府裏各位姨娘和小姐們也是噓寒問暖,想博得贏嫿的好感,送走了金姨娘母女,就見柳葉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小姐,老太太來了。”
贏嫿挑了挑眉,比預想中來得早了些,這麼快就坐不住了?“是自己還是和二房那邊的人?”贏嫿問道。
“二房的秦萱和秦韻陪著來的。”柳葉回道。
碧煙和柳葉幫贏嫿整理好裝束,便見老太太和秦萱,秦韻三人走到園門口了,贏嫿微微頷首:“孫女兒見過祖母,是什麼事兒勞您親自過來?”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一笑道:“今兒個一早聽韻兒說你回來了,祖母就想著來看看你。”
“勞祖母掛心了。”贏嫿微微一笑,引著三人往廳裏走。
老太太自顧自地在羅漢床(和諧)坐了下來,渾濁的目光充滿算計地打量著屋子裏的擺設,緩緩說道:“孫女兒這屋子真真是府裏最好的了。”
秦韻在一旁笑著說道:“那是自然的了,二堂妹這園子裏,一草一木可都是二皇子親自主持重修的。”
聞言,贏嫿有些訝異地抬起了頭,見贏嫿一臉茫然的表情,秦萱有些疑惑地開口:“二堂姐不會不知道吧。”
贏嫿毫不遲疑的點頭,她還真不知道,這屋子格局別致擺設也精巧得很,她隻以為是秦漢找了個能工巧匠,還真不知道是眠月夜弄的,別怪她不識貨,對這些金器木石,她真的不了解。
“你這房裏的一桌一椅可都是用了百年的紫檀木,燃的香也是進貢的沉香,宮裏都是不多見的,按理說你這房間的裝飾已然超出了尋常臣子的規製,可二皇子言明你是他的皇妃,一切都是按著他的意思辦的。”老太太眼含深意的看著贏嫿,繼續說道:“孫女兒,二皇子很疼愛你,祖母都看在眼裏,韻兒和萱兒命苦,比不得你,日後還要靠你這個姐妹多幫襯些。”
贏嫿聽著老太太哀怨地口氣心底冷笑,見贏嫿不做聲,老太太不悅地皺了皺眉,沉聲說道:“雖說韻兒和萱兒與你不是親生姐妹,但總歸是有些血緣在的,難道你還不願意幫幫她們嗎?”
“祖母說的我自然明白,可有些事孫女兒若是辦不到也不能隨口應下啊。”
聞言,老太太的麵色有些不自然,訕訕一笑道:“孫女兒啊,祖母看二皇子是人中龍鳳,男子嘛,三妻四妾也是尋常的,祖母也不瞞你,韻兒心儀二皇子多年,此次你遠嫁眠月,異國他鄉的也沒個親人在身邊,不如你帶韻兒去,也好跟你做個伴兒。”
贏嫿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清澈的目光狀似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秦韻和秦萱,“我看秦韻堂姐應該早就及弈了,聽說是和潞安府的尹公子訂了親事,隻是這婚禮還沒舉行。”
贏嫿一句話激起千層浪,秦韻猛地抬頭死死地等著贏嫿,像是要活活把她看出個窟窿才罷休,老太太則是麵色陰沉地說道:“韻兒當年還小,什麼親事都是他娘親隨口的戲言,怎麼當得真?”
贏嫿勾唇:“祖母這話可就不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經訂了親事的女子還如何能再嫁她人呢?二皇子若是知道此事,叫我如何跟他解釋?”
老太太一時語窒,這時她身邊的秦韻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隨即,老太太一咬牙寒聲道:“難道你是怕韻兒奪了二皇子的寵愛故意不幫她?”
“嗬”,贏嫿忍不住笑出聲:“眠月夜,聽了這麼久了還想聽會兒?”
話音一落,窗外“蹭”地竄進一條月白色的人影,幾人眼前一花,回過神來便見男子一襲月白色錦袍,負手而立,俊美的臉上滿是笑意。
“我若不說,你還要偷聽到幾時?”贏嫿斜眼白了他一眼。
眠月夜勾起唇角:“我是想來看看我的皇子妃殿下在忙些什麼呢。”
贏嫿冷哼:“那二皇子殿下可看好了?”
“可惜,這麼好的戲隻看了一半”,說著,眠月夜似笑非笑的目光在老太太和秦韻身上停留了半晌才緩緩開口:“秦韻小姐難道忘了本宮跟你說過的話了?”
聞言,秦韻眼睛裏瞬間湧上一片霧氣,期期艾艾地說道:“民女隻是,隻是……”說著像是哽住了喉般抽抽搭搭地啜泣起來。
“眠月夜,你有什麼要對我堂姐說的還請找個酒樓暢談一番,小女子這兒廟小,就不留你了。”贏嫿伸手朝門口比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