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煙?”秦紫衣反問道。
歌瑟點了點頭,說道:“若我所料不錯,她應該是夜王府的人,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這件事留下蛛絲馬跡,不用我殺人滅口,就是與贏嫿有關連的那幾位,包括眠月夜,他們都會把你挫骨揚灰了,明白嗎?”
這一點,秦紫衣深深地明白。
夜色漸濃,誰都沒有發現一道矯健的身影抹黑潛進了聽雪園。
“丫頭找我?”錦域笑意滿滿地斜倚在門旁。
贏嫿懶懶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世子爺來得好快。”
“丫頭發話,爺哪敢慢了?”錦域調笑道。
小心囑咐柳葉在門口守著,贏嫿這才坐了下來。
錦域挑了挑眉,說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鄭重。”
聞言,贏嫿抬眸深深地看著錦域的眼睛,緩緩說道:“錦域,你打算瞞我到幾時?”
第一次麵對贏嫿這樣的目光,錦域眼神不著痕跡的閃了閃,低聲說道:“丫頭指什麼?”
贏嫿一字一頓地說道:“天地蠱。”
話落,錦域霍然起身:“天色不早了,你且歇下吧,我改日再來看你。”說著,抬步便向門口走去。
“錦域”,贏嫿沉聲喚他:“你,終究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錦域微微偏過頭,皺了皺眉,說道:“丫頭,我……”
“算了”,贏嫿輕輕一歎,彼時,錦域沒有回過頭,如果他回了頭,如果他看到了贏嫿臉上漸漸涼了,黯了的表情,如果……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贏嫿水袖一揮一隻錦盒倏地向錦域飛去,錦域伸手一撈將錦盒握在手中。
“世子爺盡管拿去就是了,從此,你我兩清,千嬌閣也請世子爺收回。”
說罷不待錦域開口便出聲喊道:“柳葉,進來。”
聞言,柳葉連忙跑了進來,問道:“小姐,您叫奴婢。”
“送客。”緩緩吐出兩個字,贏嫿便轉身向裏屋走了進去。
柳葉有些為難地看了眼錦域,低聲說道:“世子爺,我家小姐要歇息了,還請世子爺先隨奴婢出去吧。”
錦域緊緊握著手中的錦盒,一言不發地閃身離去,柳葉看了看錦域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贏嫿緊閉的房門,輕輕一歎。
暗處守護的南宮無雙見狀也是無聲地歎息,殿下,錦王世子,不是你的良人,你又何必如此。
錦域回到住處打開了錦盒便見一株碧色的小草安靜地躺在錦盒內,生機濃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注意到錦盒中還夾著一張字條,錦域好奇地打開,隻一眼,便怔愣當場,如遭雷劈。
字條上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字:
絳珠草,誘蠱,從此,你我兩清,嫿錦不複。
“你我兩清,嫿錦不複”,錦域訥訥地低聲重複著:“秦錦不複,嫿,錦,不複,丫頭,我對你的心意竟是叫你這般踐踏的麽,難道非要我把一顆心剜給你你才明白麽。”
握著手中的絳珠草,錦域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苦苦尋找的解蠱之法如今就在他的手中,盡管不知絳珠草有誘蠱的功效,可他對贏嫿的話是深信不疑的,若無把握,以贏嫿的性子不會叫他到秦府走一遭,隻要服下這株絳珠草,他就自由了,不用再理會古蘭修給出的那個荒誕的說法。當日古蘭修對錦域提出條件娶歌瑟原因之一就是隻有天蠱與地蠱結合,才能清除蠱毒,可如今,即便他解了蠱又能如何。
錦域不願對贏嫿提及自己的身世和身上所中的蠱,無論他的本意是什麼,這無形之中已經將他推離得離贏嫿越來越遠,可惜,這一點,直到很久之後,直到他撕心他才意識到。
轉眼間上京城就入了冬,從一大早洋洋灑灑的雪花就不間斷地下著,贏嫿抱著個紫金暖手爐,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窩在羅漢床這時,柳葉掀開厚厚的遮風簾幕走了進來。
“小姐,明兒個就是老爺生辰,府裏府外的都忙活起來了,你看咱們園子裏該準備點什麼。”
贏嫿懶懶地揮了揮手,說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討好我那個爹爹,他是不會缺咱們這一份壽禮的。”
柳葉小臉一皺,咕噥道:“可是小姐,你若不拿出像樣的壽禮來,又指不定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聽著就叫人阻心!”
“你這丫頭,忘了我是怎麼告訴你的了,你且叫她們去說,咱們隻管活好自個兒的就是了。”
“奧”,柳葉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贏嫿,開口問道:“小姐可認得咱們幽羽國的爺王爺?”
“幽冥湫?”贏嫿揚了揚眉,道:“怎麼忽然問起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