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糊塗,搞不清秦贏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他忖道:“這秦贏嫿秉性剛烈,我要換個法子收拾她。”當下便對秦贏嫿笑道:“你年紀不大,倒是頗有氣勢,也罷,既然你是命中注定的王妃人選,從今後好好跟著我,包你享福不盡。”
秦贏嫿笑道:“怎麼個享福不盡法?”
歌風一愣,哈哈笑道:“隻要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
秦贏嫿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妹歌瑟和雲姬的人頭顱,你也送給我嗎?”
歌風麵色一變,怒不可遏,本想大罵,但一看秦贏嫿的微笑,立刻強壓住怒火,道:“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如今你們的皇帝已經答應,結盟之後便讓你嫁給我做英王妃。橫豎你都是要嫁給我,何必還要故作清高呢?若願為本王效命,我便不計較方才之事,讓人為你的婢女療傷,還會好好送你回去。”
流鳶聽了這話,不禁啐了一口,怒目不語。小公主明明說皇上沒有答應。
歌風強笑道:“我乃南疆皇帝第四子歌風,你實際上不過是個丞相千金,聽說還是庶出,堂堂英王妃的身份,不算辱沒了你吧。再者我剛才已經表現了我的誠意,你是不是也應當表現一下你的誠意?”
秦贏嫿看著他,麵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卻是暗含嘲諷:“哦?誠意?不知英王要什麼誠意?”
歌風的笑容沉寂下來,他走到秦贏嫿的身前,目光如狼一般迫視著她:“秦贏嫿,我問你,錦域可曾跟你說過他到過南疆?他從南疆回來有沒有帶回來什麼也特別的東西?”
秦贏嫿淡淡道:“英王殿下不覺得自己問得奇怪嗎?他去沒去過南疆你不知道嗎?”
歌風盯著秦贏嫿,半響都沒說話,他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蒙騙她。他換了一副神情道:“郡主不愧是女中豪傑,叫我越發相敬了。我若是娶了你,定然親你愛你,決不怠慢的,但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要想清楚,若是你再不老實回答,我多的是法子羞辱你,叫你不得不說。”
秦贏嫿聞言抬起了頭,雙眸中帶著冷意,口中卻是輕笑道:“這個麼,我倒是可以幫忙。這世上的酷刑千姿百態,樣樣我都熟悉,英王若是有興趣,拿我做做實驗,那也是無妨的。”
歌風既然不預備殺秦贏嫿,自然不會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的傷痕,用刑根本是行不通的。
秦贏嫿瞧他模樣越發焦躁,失笑道:“哦,我倒是忘了,您是要留著我一條命的。那麼,幹脆用千百根銀針刺穴如何,據說那滋味如同上萬隻螞蟻在啃食,表麵不留傷痕,實際上卻痛苦無比。英王可願意試一試?”
歌風見她笑容滿麵,眼神裏卻極為認真,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不禁心中微微一寒。
“銀針刺穴若是不可以,那換換其他的法子?”秦贏嫿言談之中,不帶半絲的恐懼,隻是冷眼瞧著他,好像真的是在給他出主意。
歌風那張漂亮的臉孔幾乎扭曲,他快步扭頭走了出去,簾子啪地一聲摔下。很快,便有護衛進來,強行把流鳶和百合押了出去。秦贏嫿看了一眼流鳶蹣跚的步子,微微閉上眼睛。
她本可以要求對方替流鳶治療傷勢,可是這樣一來,歌風便會抓住了她的弱點,知道她在保護自己的婢女,他會利用他們來威脅她。所以,秦贏嫿越是表現的不在乎,他越是會覺得那兩個人沒有利用價值,不會過分為難他們。
秦贏嫿被獨自留在這個華麗的屋子裏,過了有生以來最為漫長的一夜。
她一直閉目養神,卻是沒辦法入睡,腦海中一直飛快地盤算著整件事情。這樣坐著,整整兩個時辰。仿佛到了傍晚時分,她才突然警醒地看了門一眼,果然見門被推開,隻是進來的並非是歌風,而是兩名美貌的妙齡婢女。她們的手上都捧著托盤,托盤上是華麗的衣物,釵環,其中一人恭敬地向秦贏嫿下跪道:“郡主,我家王爺請您更衣,並且一起用晚膳。”
別人都是先禮後兵,歌風卻顯然是反了過來。秦贏嫿知道,歌風這個人看起來很強勢,疑心病卻很重,她剛才若是對用刑表現出一絲的怯懦,他便會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她,畢竟這世上隱秘的法子多得是,完全可以叫人說實話,尤其歌風是在宮中長大的,什麼駭人的點子他都想得到,可是秦贏嫿偏偏表現得毫無畏懼,甚至還積極地幫他出謀劃策,讓他更加摸不準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索性便換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