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齊泰瞬間爆喝一聲,聲音在整個奉天殿裏回蕩。
按照去年的數目調撥銀錢?那他又是盤算,又是拉攏其他各部的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忙活個什麼勁?
韓度挖了挖耳朵,撇撇嘴:“吼這麼大聲幹什麼,吼的再大聲也沒錢。你們這一下子要這麼多,我就算是把戶部拆來賣了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齊泰聞言心裏一喜,直接將韓度撇在一旁。因為他從始至終的目的,都不是戶部的那些銀子,他一直瞄準的都是皇帝的錢袋子。
“皇上,新建馬場之事耽誤不得,否則來年大明在哪裏養馬?臣懇請皇上調撥銀錢。”
“啟稟皇上,既然要工部從陝西到嘉峪關,直到哈密之間修建一條水泥大道,若是沒有足夠的銀錢,工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皇上,刑部的大牢該修繕了......”
“皇上......”
一瞬間,五部尚書都在向朱標賣慘,唯一的目的就是生怕自己得的銀錢少了,被別人多吃多占了去。
朱標頓時感覺到一個頭兩個大,看到韓度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韓度,你身為戶部尚書難道就拿不出銀錢來嗎?”朱標把他的內庫捏的死死地,瘋狂的朝韓度使眼色。
不得已,韓度隻好站出來幫朱標解圍:“皇上,各部皆說了要多少銀錢,卻沒有說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多的銀錢,臣以為如此不妥。”
齊泰臉色一沉,看向韓度道:“鎮國公,本官已經說了,這些銀錢主要是用來建設馬場的,如何沒有說清楚?”
韓度笑了笑,“齊大人莫急,本公的意思是齊大人要見多少馬場,每個馬場多大,需要多少木料多少馬駒,這些都要一一列舉出來計算清楚。如此,本公才好核實不是?若是數目有誤,也可以在第一時間清查出來。”
韓度的話讓朱標眼睛一亮,他明銳的察覺到,若是真的可以做到韓度說的這樣,那其中若是有人貪墨,豈不是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查出來?
齊泰聽罷十分不滿的道:“建一個馬場需要的材料工匠無數,本官怎麼給你一一列舉清楚?”
韓度笑眯眯的拿出厚厚一本奏折,雙手捧著:“皇上,臣令戶部將常見的木料、布匹、鐵器、工匠薪俸等整理了一個價目彙總出來。不管是修建馬場,還是水泥道路,都可以從價目彙總當中找到對應的價格。隻要把各項的量加上去,便可以得出修建一個馬場大概需要多少銀錢。如此,也可以避免不知道錢被花到了那些地方,請皇上過目!”
朱標一聽,連忙示意王鉞將韓度的奏折拿上來。
拿在手裏,的確是沉甸甸厚厚的一本。朱標翻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許多物品的價格。
“這......該怎麼用?”
韓度解釋道:“很簡單,比如說朝廷現在要修一裏水泥道路。那麼就需要砂子石頭水泥這些東西,每一裏需要多少,隻要將其量出來。那麼不管是修一千裏,還是一萬裏,需要多少東西,花多少銀錢,自然就可以輕易的算出來。各部在需要銀錢的時候,就給提供詳細材料工匠清單,戶部就可以依據各部提供的清單算出需要多少銀錢,便可以將銀錢調撥給各部。”
朱標越聽,頭腦越是清晰。以往各部調撥銀錢的時候,都是三十萬、五十萬貫的調撥,等用完了之後,又再向朱標請求。至於這些銀錢究竟用到了哪裏,怎麼用的,用完沒有?朱標一個人也不可能去一一核查,完全就是各部尚書說了算的。
而有了韓度這個辦法,那以後各部需要調撥銀錢就必須要拿出一個詳實的清單來。做什麼需要銀錢,調撥的銀錢用到了哪裏,這些都要一一理查清楚。
如此不僅讓各部調撥銀錢變得條理分明,而且若是有人貪墨,也可以很快清查出來。
可謂是好處多多。
朱標露出笑容,抬頭朝眾臣道:“眾位愛卿都看看吧,戶部此舉不僅可以讓朕清楚的看到錢花用的來龍去脈,還可以避免銀錢浪費,可謂是一舉多得!”
朱標迫不及待的先把調子定下,避免眾臣不敢和他來硬的,卻去針對韓度。
皇帝都說了這是一個一舉多得的辦法,那各部尚書還能夠反對不成?朱標可不是一個懦弱之君,雖然他生性仁厚,但是政治手腕也並不缺乏。
奏折在各部尚書手裏傳了一遍,眾人都低頭不語,不敢擅自表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