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慢慢喝著茶,也沒有詢問於謙。緩緩伸了伸腿,韓度發出一聲舒服滿足的歎息。
饒有興致地看著於謙明亮的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說吧,朱瞻基究竟想要幹什麼?”韓度拍了拍椅子光滑的扶手。
“什麼都瞞不過老師。”於謙也沒有讓韓度失望,微微笑著點頭道:“弟子跟了朱瞻基一天,大概可以肯定老師的猜測沒錯,他就是想要挖書院的牆角。”
“哦?”韓度一早就猜到朱瞻基的目的,畢竟他那麼挖空心思地想要混進書院,若是沒有目的是不可能的。
而書院裏麵能夠吸引朱瞻基的,除了藏書之外,就是那些學子了。
“那以你來看,朱瞻基有本事把書院學子帶走嗎?”韓度有些擔心地問道。
於謙微微抬頭,臉色沒有半分笑容,鄭重地點頭:“能!”
頓時,韓度的神色也沉了下去,握著茶杯的手不由得用力收緊。
書院可是韓度的心血,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學子。為了書院,韓度連朝堂上的權力都幾乎完全放棄了,若是書院再出問題,那豈不是完全潰敗?
“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韓度相信於謙的判斷,意識到此事重大。
於謙坐直了身軀,語速不急不緩地娓娓道來。他不僅將朱瞻基和魯萬生等人當時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還把他猜測到的也一並說了出來。
“老師,朱瞻基這明顯是想要用高官厚祿吸引書院學子,老師有應對之法嗎?”
韓度低頭沉吟起來,片刻之後歎息著抬起頭,“應對之法?我還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之法。”
說著,韓度抬眼看向於謙,“若是他們非要離開,我是能夠攔住他們,還是把他們的腳綁住?”
於謙的頭低了下去,這也是他擔憂的。畢竟書院一向崇尚學子自己做出選擇、自力更生,從來沒有強行要求學子什麼。
以前,每年新人學子入書院的時候都要被老一輩的學子給狠狠地騙一遍,哪怕是新人學子委屈地痛哭流涕,書院也從來沒有幹預過。
反而還告訴新人學子,這是書院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從那時候開始,書院的風氣就在不斷地朝著開放、明朗的方向前進。這麼多年了,若是突然強製要求書院學子不得前往新明,恐怕會遭來很多人的反對。
甚至得不償失,反而會激發書院學子對美洲產生出興趣。這樣一來,恐怕會吸引更多的人前往。
片刻之後,於謙抬起頭,滿臉苦澀地看著韓度,“老師,這總不能就此不管不顧吧?”
“當然不能。”韓度擺擺手,歎息道:“不過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現在最緊要的是你要把朱瞻基給盯死看牢,千萬不要讓他在書院裏麵亂串,更加不能讓他向學子們宣揚美洲有多好的那套說辭。”
於謙連忙點頭答應下來,“這個請老師放心,明天一大早弟子就去書院門口等著。朱瞻基一進書院大門,我就牢牢地跟著他,絕對不讓他得逞。”
韓度點點他,既然不能阻止朱瞻基進書院,那麼有於謙時時刻刻跟著他,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