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兄平日不是見解獨到的嘛,今天怎麼一言不發?”
兩人正說得起勁,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好友坐在一旁沉默到現在,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呂兄,你是什麼看法?”姓孟的好奇問道。
姓呂的國子監學子聞言,一直低著低頭緩緩抬起,分別看了兩人一眼。
低聲笑道:“我能有什麼看法?”
姓孟的學子露出迷茫之色,按照他的想法,這位呂兄應該出言大力抨擊書院才對,怎麼會輕易揭過?
“書院如此鼓吹追逐名利,呂兄難道就不抨擊他們嗎?”
“是啊!書院此舉簡直是把讀書人的臉麵丟盡,虧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下覺得咱們應該多找一些誌同道合的人,一起抨擊他們!”另外一人怒氣滿滿,揮舞著拳頭。
呂姓學子靜靜地看著他們,等兩人說完之後,才淡淡地道:“這是祭酒大人考慮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隨意置喙得好。”
這話看似有理,也顯得穩重,不過在這個場合說出來,那就代表著反對。
另外兩人也不傻,自然聽得出呂姓學子的弦外之音,兩人的臉色瞬間一跨。
“呂兄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也怕了書院?”
麵對兩人咄咄逼人的質問,呂姓學子不惱反笑,“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咱們讀書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
“替皇上牧民。”
兩人的回答不同,但都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呂姓學子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如此態度讓兩人神色不由得難看起來,質問道:“呂兄有何高見?”
呂姓學子朝兩人7一笑,伸手安撫一下,“兩位仁兄不必如此惱怒,且先聽在下一言。”
兩人仍然是滿臉怒氣,對視一眼紛紛點頭,“好,你說!”
呂姓學子這才搖頭道:“在我看來,咱們讀書也不過是為了求官而已,和書院學子求財沒有什麼兩樣。所以,大體必不去嘲笑他們。”
“大家都是衝著名利去的,誰也不必誰高貴。”
兩人聞言臉色大變,沉吟半響之後,眼神複雜地看著呂姓學子,“呂兄你這可是犯上之言啊,有違師長的教誨。”
“是啊,呂兄。這話在咱們三人當中說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在外麵說啊!”
“多謝兩位兄台提醒,在下省得。”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呂姓學子卻滿臉不在意,“不過教誨歸教誨,難道師長們就不為名利了嗎?”
直接說師長的不是,這呂兄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過兩人都沉默聽著,沒有出言阻止,更加沒有跳起來反駁。
國子監那些博士、助教、主講雖然時時刻刻把淡泊名利掛在嘴邊的,但是等到有機會升遷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躥得快。
每個人都想要往前靠,根本沒有人甘心落於後麵。
所以呂姓學子的話雖然有些不敬,但也沒有說錯。
“呂兄,這話到此為止吧!”兩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