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和王元吉又聊了很多,包括朝廷的事務和他自己的生活。末了,韓度還讓府裏準備酒宴,師徒兩人也很長時間沒見了,好不容易才能湊到一起,當然要喝上一杯。
隔天,一個讓韓度十分意外的人登門。
正是李守。
讓人將他引到大堂,韓度穿好國公袍服之後才慢悠悠的過去。
而到現在,李守已經將整整一壺茶水都灌進他肚子裏麵了。
“李大人幸會。”韓度哈哈笑著走進大堂,邊走邊笑道:“本公耽擱了片刻,倒是讓李大人久等了。”
李守一肚子火氣,卻不能發作。什麼叫你耽擱了片刻,這是片刻嗎?這是足足一個多時辰。
耽擱也就算了,韓度不提起的話他隻當沒有這回事,可韓度偏偏要提起這茬。
這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
“李大人?”韓度見李守雙唇禁閉,愣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得問道。
“公爺。”李守轉過身朝韓度拱手一禮。
韓度微微點頭,算是應過,直接問道:“大人今日來找本公,可有何事?”
李守本來就不高興,又被韓度如此奚落一番,他也不想再和韓度客套,直接說道:“老夫今日來,是懇請公爺放國子監一條生路。”
李守糾纏了朱允燁許久,最終也沒有得到一個結果。沒有辦法,他隻能腆著老臉來求韓度。
辭官又辭不了,國子監有江河日下,若是不能求韓度放他一馬,那他這個讓國子監衰落的罵名就背定了。
見李守就要朝著自己跪下,韓度連忙起身將他扶住,“李大人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
看到韓度來扶住他,李守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韓度還沒有想把事情做絕,還是有溝通的機會的。
“懇請公爺給國子監指條明路啊!”
韓度將李守扶到椅子上坐下,瞥了他一眼,搖頭笑了起來:“你是國子監祭酒,問我給國子監之路,這算是怎麼回事?”
“公爺才智高絕,若是願意指點一二,李守往後唯公爺馬首是瞻。”李守豁出去了,隻要不用他來背負罵名,他什麼都舍得。
韓度沉吟不語,足足停頓了十幾秒鍾之後,才試探著問道:“李大人認為國子監不如書院嗎?”
李守發出一聲長歎,雖然他也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尤其是在書院設置獎勵和向百姓開放之後,國子監在和書院相比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
十萬貫的獎勵太吸引人了,光是這一點就能夠把八成以上的學子吸引到書院去。學子越來越少,將來國子監還怎麼和書院競爭?
而且現在就連在百姓當中的口碑,都是朝書院一麵倒,國子監更加看不到希望。
“書院……的確是獨樹一幟,現在已經完全蓋過了國子監的風頭,恐怕在不久之後……”李守越說越是傷感,畢竟他一開始就在國子監讀書,出仕之後也是在國子監,後來又一步一步成為祭酒,他對國子監的感情相當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