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心裏那個氣啊,就如同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家裏不看自己一眼,卻偷偷跑到窗戶邊眼巴巴地望著樓下的鬼火少年一樣。
“孫賢不是找你有事嗎?你不去他那裏,跑來這裏幹什麼?”
於謙仍然是一副嬉笑的樣子,解釋道:“啊?弟子的確是要去機械作坊的,不過聽說老師來了這裏,這不是順路過來看望一下老師嘛?”
順路?機械作坊在京城南邊,賽馬場在東麵,你這順的是哪門子路?
還說什麼專程來看我?韓度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朱瞻基,恐怕是專門來看他還差不多。
朱瞻基神色不動,微笑著朝於謙點頭致意:“於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什麼意思?什麼許久不見......這句話在韓度聽來非常刺耳,總感覺朱瞻基在刻意掩飾什麼,才這樣說的。
不等於謙說話,韓度直接懟朱瞻基道:“殿下又不是書院學子,稱呼先生恐怕有些不妥吧?殿下皇家貴胄,還是不要自降身份的好。”
聽明白韓度在拐彎抹角地罵自己自甘下賤,朱瞻基也無所謂,他還想說些什麼,韓度卻不給他機會。
韓度朝著於謙大袖一揮,怒斥道:“既然孫賢找你有急事,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麼?立刻馬上給我去,滾!”
於謙眼看著就要被老師趕走,心裏非常焦急。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朱瞻基眼神失望地搖了一下頭。
隨後連忙告饒:“老師息怒,弟子這就去。”
說完,連忙轉身離開賽馬場。
朱瞻基看到於謙離開,他也立刻起身告辭:“孤遠航在即,還有不少事情需要準備,不如今日就到這裏吧,先告辭了!”
韓度眯著眼睛看向他,一言不發。
於謙剛剛被自己趕走,朱瞻基就急不可耐地想要離開。莫不是兩人串通好的吧,相約在外麵見麵?
韓度沉默了幾秒道:“既然如此,那本公送殿下回府。”
在“回府”兩個字上麵咬得極重,同時盯著朱瞻基的眼睛,想要看出一點端倪。
朱瞻基被韓度的回答噎到,朱瞻基有心想要拒絕,卻又怕被韓度看出什麼。
隻好硬著頭皮,緩了口氣無奈答應:“好吧,那就有勞公爺了。”
韓度當即嚴肅說道:“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這個人,最喜歡有始有終。”
兩人慢慢動身,一路無話。直到將朱瞻基送到燕王府,看著他走進去,韓度才朝著自己家而去。
剛一回去,韓度就吩咐管家。一旦於謙回來,就立刻讓他來書房見自己。
可是韓度在書房等了整整一下午,甚至等到用過晚飯,都沒有見到於謙的身影。
於謙姍姍回來,得到消息連忙跑來書房。站在門口看著黑燈瞎火的書房,於謙頓住腳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怎麼?不敢進來了,心虛什麼?”韓度的聲音從書房裏麵傳出來。
隨後拿出火折子一吹,將蠟燭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