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還是打開看了一眼。
樓下,易安已經換好衣服,他把一雙兒女安置在餐桌前,等著晏晏下來。
隻是等了很久,都不見晏晏。
易安邊喊她,邊上樓。
房門虛掩著,易安推開門進去,就見晏晏癱倒在地,已經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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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車輪所到之處,濺起水花。
市軍區醫院,長廊黑衣人整齊排列在兩頭。易安陰沉著臉聽醫生報道情況。
“檢查報告顯示令夫人的身體沒有一點問題……”
聲音越來越小,易安的臉越聽越黑。
“那她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
“這……”醫生說不出所以然來,“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按常理來說,夫人是健康的,不應該昏迷……”
易安的臉難看極了,他冷著臉,先讓醫生下去。
醫院長椅上,長指捏著香煙,煙灰悉數掉落。
易安看著空氣中虛無的一點沉思,他的周圍沒有一個人。
呼吸延綿。
忽然,一雙布鞋出現在視線中,易安抬起頭,是先前見過的長褂先生。
那長褂先生看了易安一樣就徑自在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長廊裏空無一人,隻剩微弱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在地上落下影子。
“令夫人把項鏈摘了。”
長褂先生的聲音平穩,卻聽得易安一愣。他想起了晏晏空蕩蕩的脖頸。
“那項鏈能壓住令夫人血液裏的香味,也能鎮得住那些想要品嚐血液的魑魅魍魎。”
深夜裏陡然出現這樣的語句,易安蹙起了眉頭。
“先生是說……?”
“現在活著的人通常隻有當世的記憶,但是易夫人卻罕見的有完整的兩世記憶。有人以肉糜為食,有人以記憶為食。這些記憶通常包含了人曾經的經曆,經曆包裹情緒,情緒變成能量。這種能量對於那些怪物來說,是極其吸引的。”
易安是不信鬼神的。這本應該被斷定為是胡言亂語的話,或許因為這夜色沉寂,又或許因為身側這人身上有太多解釋不通的東西,易安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那先生您呢?”
易安說:“那先生您,也是怪物嗎?”
既然在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存在,那麼相應的,也會有類似的種族和他一樣存在。
先生說那些吃記憶的是怪物,那麼他自己呢?也是怪物嗎?
卻是聽那長褂先生一笑,笑容很輕,輕到整個眉眼很淡。
“我也是怪物,不吃東西的怪物。”
易安這才正色地看向麵前這個男人,穿得單薄,卻白的嚇人。他長得很好看,劍眉星目,即使在這濃得似墨水的夜晚,微光都照得他的眼睛亮亮的。
易安自詡自身氣度已經超於一般人,但和先生坐在一起,那種莫名的氣場隻覺得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像是……經曆過漫長歲月,時間都慢了下來。
兩個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易安率先打破沉默,問:“先生這次過來,是來幫我的嗎?你能救晏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