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他來說是特殊的日子,如果不是擔心出了差錯,老板會要了自己的小命,他絕不會這麼早起床。
張天河一般會比約定的時間提前半小時到達約定地點,雖然到達約定的地點不是太早,但是這個地點並不是他第一個到達的地點。
淩晨三點,張天河已經從被窩裏麵爬出來,先到達縣城的北麵的汽車站,在汽車站呆半個小時,然後再到縣城西麵的一處施工工地。
這處工地是縣裏的一個爛尾工程,開發商和政府之間由於一些原因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後續資金斷裂,這裏也成為縣城唯一的爛尾工程。
爛尾工程已經存在七八年,早已經荒草叢生,仍一塊磚頭進去,裏麵便會飛出各種各樣的鳥,偶爾還會有一些蝙蝠。
在這個縣城,除了張天河,應該沒有人會來這個地方。
雖然這裏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在夜裏來到這裏,即使是張天河這種身體壯碩的男人,也是直起雞皮疙瘩。
第三站才是目的地,城東的一處山梁,這裏離縣城較遠,山也不高,隻有兩百多米。
冬天的時候很難爬上去,這裏冬天的雪會一直存在到第二年春天,爬上去要借助一些輔助工具。
張天河恨透了這一點,直接找個方便的地方交接了不就行了,還要七拐八拐,繞來繞去,害得老子每次都要浪費時間在這種無用功上。
他也向老板反映過幾次,想把交易地點改在某一處,不要每次都跑這麼多地方,但是老板斷然拒絕,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不是看在鈔票的份上,張天河早就不幹了。
交易的時間已經到了,張天河臉凍得發紫,他急忙跑到車裏又拿了件軍大衣,套在羽絨服的外麵。
雖然剛進入十一月份,這裏已經達到零下十度左右,他在車外麵站了一會,臉上就好像有被刀子割破的感覺,耳朵已經麻木。
“他媽的,怎麼還不到?”張天河罵了一句。“老蔡這家夥不會今天不來吧?以前從來沒有遲到過。”
張天河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機,手機上麵還殘留著一些溫度。
他想拿在手裏暖暖手再打電話,但是不到兩秒鍾,手機已經變成了冰塊的溫度。
他解開密碼鎖,準備撥號碼,顫抖的手有點不聽使喚,點了幾次,密碼也沒有輸入正確。
“他媽的”張天河罵了一句,“連手機也和我作對”,他有點惱羞成怒,把手機重重的摔在了厚厚的雪裏麵。
剛摔下去,他就有點後悔,又抽了自己的一個嘴巴,“我拿手機不是打電話的嗎,幹嗎要摔了啊?”說完,他在地上扒開厚厚的雪,手機靜靜的躺在那裏。
屏幕一片漆黑,像是一麵鏡子,他從漆黑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臉。
又是一個冷戰,他記不起這是第幾個了,拿起手機,他馬上跑到車上,開動汽車,打開空調,過了一會身上才稍稍有點熱氣。
他又重新掏出手機,按了解鎖碼,這次一下就按開了。
手機上麵忽然收到一天短信,是老蔡的號碼。
“交易改天在進行,我會聯係你。”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張天河這次真想把手機摔了,但是舉了舉手有落了下去。
“不來早他媽說啊,害得老子在這裏受苦受凍。”張天河一臉氣憤。
壁爐裏的火燒得很旺,房間裏麵暖洋洋,一隻薩摩犬懶洋洋的躺在壁爐邊,眼睛微閉,好像是有點困倦,但是又不想這麼快睡去。
客廳的沙發上,這個家裏的主人穿著一件睡衣,半躺著坐在沙發上,眼睛微閉,薩摩犬可能是和他的主人學的這種閉眼的方式,一人一狗,看起來真有些神似。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驅散了人和狗的睡意。
“喂”,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老板,今天姓蔡的說不來了,我們怎麼辦?”電話那邊張天河說道。
“知道了,你回去吧。”男人緩緩的說道。
掛斷電話,男人臉上泛起一絲不悅,但是這種不悅很快就消失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老板?”站在一旁的一個青年人還是察覺到了老板臉上的神情,問道。
“是啊,今天蔡文兵沒有按時送貨來,也沒有給我打電話,看起來情況有點不妙。”男人說道。
“我去跑一趟,看看情況?”青年男人用征求的語氣說道。
“小丁,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除非重要時刻,你就待在我身邊,哪也不要去,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我們不要妄動。”男人若有所思的說道。
趴在壁爐邊的薩摩犬汪汪的叫了兩聲,好像聽懂了主人的話,搖著尾巴走過來。
男人用手摸摸薩摩犬的頭的,薩摩犬用自己的頭應和著主人的手,好像很有默契。
“你讓光頭去查一查。”男人和薩摩犬互動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小丁聽完這句話,應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