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坐在牆邊角落的位置,看著他們把名牌一個一個地擺好。她的在第二排,應該是之前給吳教授的位置。

像她這樣年輕,能和幾名聲名顯赫的泰鬥坐在一起,會不會被他們輕視排斥?

那兩個年輕人一邊擺牌子,一邊往後麵走,慕綰綰漸漸能聽清他們討論的事了。

“聽說那人了嗎,一個人在國外反叛軍裏周旋了一年多才回去,簡直九死一生,現在是最年輕的中將。他們那個地方的中將可不得了了,和我們這裏的不一樣呢。”

“那算是什麼位置?”

“反正很厲害嘍……他說不見這邊的人,真的一個也沒見,可把上頭那幾個氣死了。”

“叫啥名字啊?”

“不知道,隻知道是桐城人。”

慕綰綰飛快地抬頭看向二人,心跳陡然加速,熱血一陣亂湧,腦子裏劈哩啪啦地一陣亂響……上回有這種感覺,還是聽到容湛倒下去的那晚!

“是什麼人啊?”她急聲問道。

“具體是誰也不知道,就知道是桐城的。慕醫生,您的座位在這裏。”

兩個年輕人看了看她,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大門被推開了,二十多中年男子魚貫而入。走在前麵的是市府裏的各個要員,後麵跟著的是幾位教授。

慕綰綰定了定神,過去向他們打招呼。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慕醫生已經是蜚聲中外的心理專家了。”市長握著她的指尖,笑嗬嗬地讚美她。

“市長過獎了,都是吳教授教得好,還要向各位老師好好學習。”慕綰綰打起精神應付他們。

“來,都入座吧。這次上頭對新院校的建立非常重視。我們的國家需要鐵血男兒的保衛,也需要我們的社會對這些凱旋的英雄多理解多支持。”市長說著套話,坐到了主座上。

各人落座後,一陣客套吹捧,扯了半個小時才扯回正題。

慕綰綰資曆最輕,幹活的事理所當然落在她的身上,另幾位教授隻提供理論和精神上的支持。

這麼看來,吳教授原本是想在退休之後發揮餘熱,沒想到早早倒下了,接替他位置的人變成了慕綰綰。好在這邊也隻需要每周兩次,不會占用她太多時間。

慕綰綰一晚上都在心神不寧,周秘書提醒她好幾回散會了,她才從胡思亂想裏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四周,他們都走了,隻有她坐在這裏,本子上劃了好多個‘中將’……

“周秘書,你們今天去見的人叫什麼名字啊?”她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呀,上頭要求保密,來的人到底叫什麼,隻有市長一個人知道。”周秘書搖頭,一臉的神秘,“好像是來養傷什麼的,新軍校那邊也是他的意思……”

養傷嗎?

慕綰綰想到了那個不肯開燈的病人!

是他嗎?

不會這麼巧吧。

她背著包,慢吞吞地走出大樓。

又到深夜了。她的這四年多,幾乎都是在深夜歸家。要麼在工作,要麼在學習,要麼就在去工作或者學習的路上。腦子裏的弦繃得這麼緊,再緊一點就能繃斷掉。

風刮得有點大,樹枝嘩啦啦地掃過路邊店鋪的廣告牌,迷離的彩色燈光在風裏搖晃碎裂。

慕綰綰抱了抱雙臂,加快步子走向自己的車。

嘀嘀……

她打開了車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