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都不敲門?”溫將軍扭頭看她,半是認真半玩笑地說道:“以後要記得敲門。”

“怎麼了,真在商量大事啊?”喬橋笑了笑,退出門外,咚咚地敲了幾下門,大聲問道:“兩位紳士,請問,我能進來嗎?”

“你去陪喬橋吧。”溫將軍朝容湛擠了擠眼睛,笑著說道:“我就不去了,讓她這把火去燒你。”

“我要陪太太……”容湛慢條斯理地說道。

喬橋倚在門上,半眯著眼睛盯著容湛看,“你太太未必要你陪啊。”

溫將軍在容湛的手背上拍了拍,又朝他擠了擠眼睛。

容湛笑笑,大步從喬橋身邊走了過去。

“叔叔,你的眼睛抽筋了?”喬橋歪著腦袋看了溫將軍一會兒,朝他走了過去,“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

“你喜歡他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肯放下身段追求他呢?現在後悔是沒有用的。”溫將軍從右邊褲兜裏又掏了個褐色的煙鬥出來,笑得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堆。

“喜歡他就一定要追求嗎?沒有人值得我為他放下身段。再說,他也不是那麼好的人。”喬橋嘴硬道。

“哦,所以天天嘲諷他。”溫將軍輕拍膝蓋,滿臉享受地吐出一口青煙,“鶴山的煙草,名不虛傳。你這次投資,我看眼光很準。喬橋,我還真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會的,有哪個男人真的能襯得上你的十全十美。”

“十全十美?”喬橋的神情恍惚了幾秒,突地笑了,“我看,十全十美的人隻有一個,就是上帝。我下去了,叔叔你休息吧。”

溫將軍笑著點頭,目送她出去。

褐色大門關上之後,溫將軍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淡去,眯著眼睛抽了會兒煙,摁著輪椅的按鍵到了書桌前。抽屜裏躺著一個泛舊的文件袋,上麵加密的封印也泛了舊色。

他放下煙鬥,小心翼翼地拆開了文件袋,抽出一遝文件,裏麵還有一個小巧的磁帶機。這是二十多年前使用過的裝備。他放進鈕扣電池,按下開關,裏麵傳出了一把低沉緩慢的聲音。

“參與行動的臥底共有四人,來自三個國家,x國隻有我一個人,也隻有我打入了高層,另外三名戰友已經犧牲。這裏的童妓販賣活動非常猖獗,證據我已收集完畢……”

後麵是沙沙聲,聽不完整了。

文件上沾了血,這名臥底人員最後還是被犯罪份子發現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些東西送出來的,不僅文件上有血,連磁帶上都是血。當年的行動是多國聯合,挑選出四人打入不同的社團。

前三名臥底死狀非常慘烈,有被綁著石頭沉海的,有被活著封進水泥中的……隻有第四人,隻有遺物,不知道下落。從犯人的審問中也沒有得到他的最後行蹤。說不定更慘烈,說不定,他成功的逃出生天?

最後一頁附著照片,前三名臥底的正麵照,全是軍校時代的,非常年輕朝氣。他們的生命也永遠停在了年輕的時刻。第四名臥底隻有在暗光下的側麵照,履曆下麵一片空白。

這是規定,在沒有找到遺體和最終的下落的前提下,他的身份永遠不會被曝光,這是對臥底人員的保護。

更重要的是,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當年指揮這件事的主帥已經因為罪犯的報複而犧牲,隨著他的離開,這名臥底的資料也被永久封存。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在哪裏,沒人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慕綰綰會是他的孩子嗎?

若是這名臥底的遺孤,這孩子也受太多苦了。

溫將軍把資料放回文件袋,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童妓的案子,和鶴山這邊的人員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抽取了當年案件檔案,決定把這件事交給容湛全權處理,希望你們這邊能配合。”

“麵談吧。”

“我讓容湛去見你,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不長,要回去了。他全權負責亞洲區聯合作戰特戰隊的籌備工作。”

“那,我們兩個就不能喝一杯了?”

“方瑜,當年你不肯嫁給我,讓我傷心了一輩子,我現在又老又醜,你看到我會更討厭,所以我才不想見到你了。”溫將軍哈哈地笑了起來,握著煙鬥往嘴裏放。

“當年我才三十多點,你想得還真美,我才不會嫁給一個藍眼睛的老男人。行了,好好對我兒子。我讓他給你帶了一些好煙草。”

電話直接掛斷了!

方瑜是方橋的母親,她是當年國內第一批送進x國聯合特戰隊進行集訓的女隊員。因為她的職業太過危險和忙碌,她的丈夫離開了她,和一個溫柔小巧的女人另組了家庭。方瑜一個人養大了方橋,又把他送去了特戰隊。

溫將軍當年挺迷戀她的,不過方瑜一點都不喜歡他……不僅在格鬥場上和他拚死相抗,還在感情上使勁地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