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你再找我的麻煩，那就滾出去。我難得有心情跟你斯文一下。”慕綰綰打開音樂，回來坐好。
喬橋眼珠子動了動，沒睜開眼睛。
“幾天沒睡了？你這黑眼圈太可怕了。”慕綰綰湊近她的臉看了看，小聲問：“我這有一盒金箔眼膜，效果不錯的，你要不要用用？”
“地攤貨吧？”喬橋嘲諷道。
“你試試唄，你看我的臉，我能如此美麗全是用這些地攤貨的結果。”慕綰綰把眼膜翻出來，給喬橋貼到眼睛上，“你沒化妝，要不要幹脆試試我的麵膜？”
“也是地攤貨？”喬橋眼珠子又動了動。
“愛用不用。”慕綰綰直接把麵膜給她貼好，笑著說：“白送你的，等下變美了要感謝我。”
“慕綰綰你臉皮夠厚的。”喬橋睜不開眼睛，也張不開嘴，繃著嘴角含糊不清地罵她。
慕綰綰笑了會兒，輕聲說：“你睡吧，我這裏安靜。”
喬橋沒出聲。
慕綰綰站起來，輕手輕腳地出去。她能看得出喬橋內心的痛苦和無助，喬橋是沒地方可以傾訴，或許是覺得和她同樣從鶴山出來，所以才來找她的。
不管怎麼樣，同是失去父母的孩子，慕綰綰對喬橋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鶴山那個地方，到底改變了多少孩子的命運？那些被賣掉的孩子，那些以代孕的身份出生的孩子們，他們現在都在什麼地方，都活得好嗎？有幾個人像她和喬橋一樣，活出了自己，得到了想要的？
“怎麼收費呀？”夏潔踮著腳尖到了門口，悄悄地往裏麵瞄了一眼，又踮著腳尖回到慕綰綰的麵前。
慕綰綰白了她一眼，小聲說：“你吃了人家那麼多大閘蟹，你好意思要錢啊？”
“我無所謂啊，反正是你的診所。”夏潔擺手說道。
“行了，別呆著，去網上發廣告去。多找幾家新媒體公眾號，去發一點煽情的文章。”
“我下午要去看小雲……”夏潔堆著笑臉說道：“我在給她做治療。”
小雲自那件事之後一直關在家裏沒有出過門，情況不怎麼好。
“還有一件事，我說了你肯定會生氣。”夏潔垮下臉，輕聲說道：“你上回收的和解的錢，讓我給小雲的爸爸媽媽，讓她們帶小雲出去散心，重新換個地方住。他們把錢拿去買了個店鋪，還說要重新做試管生個孩子，好像要放棄小雲了。小雲……小雲不太好。”
慕綰綰撫額，她真沒想過小雲的父母要放棄她。早知道這樣，那筆錢說什麼也不能給他們啊。
“她也不看書了，也不說考學校的事了。成天就躺著，有時候一兩天都不吃飯。我讓她去看你和丫丫她也不去。她說你說的都是錯的，沒有正義和公平……你收了錢了。”夏潔無奈地說道。
慕綰綰沉默了一會兒， 拍了拍夏潔的肩，輕聲說：“你去吧。”
她也不能告訴夏潔，那件事沒完，但因為牽扯範圍太大，容湛他們還要繼續追查。
夏潔收好東西走了，慕綰綰自己聯係了好幾家新媒體，現在新媒體的廣告效果不比傳統廣告渠道差，收費也便宜一些，說不定會有起色。
再沒生意，坐吃山空，那可就糟糕了。
忙活了大半個下午，玻璃門被人輕輕推開。
“你好。”她順口打了聲招呼，抬頭看向大門處。
是官淩止來了。
“我看到你這裏開門了，所以上來看看。”官淩止微笑著走過來。
“你不忙嗎？你爸爸怎麼樣了？我昨天一直找周向恩約時間，都沒約上。”慕綰綰繞出了辦公桌，拉過他坐下。
“醒了，靜養，等捐贈吧。你別去看他了，他現在不能激動。我怕他看到你，就想到那個女兒。”官淩止搖了搖頭，視線停到她的小腹上。
小腹已開始突出，孩子一天天地在長大。
“胖了不好看了哈。”慕綰綰拉了拉衣擺，有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
“哪有……”官淩止不自在地笑了笑，拍拍身邊的位置，小聲說：“你坐，和我聊聊天。”
慕綰綰乖乖地坐下，仔細地打量他。每次看他都感覺有變化，人沉穩了，眼神更深了，笑容更淺了。他有那麼多的不快樂全都堆在心裏，慕綰綰真怕他哪一天會撐不下去。
“你這裏準備怎麼辦？”官淩止環顧四周，低聲問道：“一直關門也不是辦法。”
“慢慢來吧。你那裏呢？聽說容睦逼得挺緊的，他那個人心狠手辣的，你別讓他欺負了，有事你就告訴我。我不行，但有容湛啊……”慕綰綰咬到了舌尖，說不下去了。
她這叫什麼心理醫生啊？專挑人家不愛聽的話來說。能讓情敵去幫情敵嗎？這不是打官淩止的臉嗎？
官淩止看了她一會兒，笑了，“他回來了？他一回來，你整個人就跟灌足了陽光的花一樣，眉眼全開了。”
慕綰綰摸了摸臉頰，小聲說：“淩止，反正有事你就說，刀山火海我都跟著你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