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再走吧。綰綰,開飯了。”容湛看了她一會兒,起身往餐廳走。
慕綰綰剛站起來,宮思雪就搶先一步衝向了廚房。
“我來,我來,讓綰綰休息。”
糟糕了,不怕宮思雪耍橫,就怕她擺出可憐的姿態。
別扭的大半天過下來,慕綰綰認輸了,她就算躺在床上,宮思雪也會借故過來,端茶倒水,百般示好。
若是真心,慕綰綰倒也想就這樣算了吧。可是,宮思雪隻是想讓她這裏先鬆口,讓容湛拿著權力去謀利益。隻要一天不達到目的,她就不會罷休。最後,還是會撕破臉的。
慕綰綰覺得特別無奈,她站在窗口,捧著宮思雪煮的奶茶,不知道要不要喝上一口。
宮思雪煮的奶茶其實特別好喝,她常煮給容榕喝。有時候煮多了,會剩下來放在廚房裏。慕綰綰嘴饞,偷喝過兩回,那種絲滑的甜味一直留在她的腦海裏。現在宮思雪終於煮給她喝了,卻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味道了。
吱嘎……
容湛推門進來了,見她站在窗口不動,於是過來抱住了她。
“怎麼會這樣?”慕綰綰歎氣,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我會很害怕,我怕她忍不住把怒氣撒到我的肚子上。”
“這個還真不會,我的孩子,她不會動的。”容湛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小腹,低聲說道:“我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慕綰綰好奇地問道。
“她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錢,還能有什麼事能讓她這樣熱情的?八成有人給她出了主意吧。”容湛淡淡地說道。
“可是她一直很有錢呀。”慕綰綰不解地問道。
“哪有人嫌自己錢多的。”容湛平靜地說道。
“你啊。”慕綰綰立刻指他,“我是不會嫌錢多的,隻有你嫌錢多。那四十萬,不然你讓你媽媽幫你還了吧。”
容湛嘴角抽了抽,扳開了她的手指。
“所以說,沒錢不行,但是拚命追求錢也不行啊。”慕綰綰把奶茶給他,小聲說:“這個我不敢喝,給你喝吧。”
容湛抿了一口,擰眉看她,“味道挺不錯的,真不喝?”
“喝你妹。”慕綰綰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她也好意思厚著臉皮在我家裏上竄下跳,不怕我外婆從相框裏爬出來打她?臉都沒了。”
容湛捏住她的嘴,小聲說:“過份了……把嘴巴捏住。”
“這是我的房子啊……”慕綰綰掙開他的手,又嚷了一句。
嘎吱……
門推開了一點,宮思雪的腦袋探了進來,堆著笑臉叫她。
“洗手液買回來了,綰綰我給你把房間裏的也換上?”
“我自己來吧。”慕綰綰推開容湛的手,把洗手液接了過來。
“容湛,不要惹綰綰生氣,她懷孕呢……”宮思雪朝容湛指了指,又朝慕綰綰擠了個笑容,關上門出去了。
慕綰綰長長地吐了口氣……完蛋了,宮思雪是要長住嗎?
——
容湛哄完慕綰綰,也有些不知所措。宮思雪居然不走了!
他看著在院子裏追著兩隻貓小聲罵的宮思雪,深感無奈。宮思雪老了!站在他這個角度看,她頭頂鑽出的白發,已經到了每過半個月必染的程度。經曆過一次‘喪子’、一次‘奪權’,宮思雪這個好強爭勝的女人,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老態迅速蒼老。
他有時候並不明白她在想什麼,明明出身高貴,卻活得一地雞毛,什麼都要爭,什麼利益都要計較。
“媽,是兩個哥哥出的主意吧。”他攔住了追貓追得一身汗的宮思雪,低低地問道。
“怎麼了?現在我們家裏人要團結,不行嗎?”宮思雪瞪了他一眼,小聲責備道:“在綰綰麵前,你是一句話也不替我說。我就問你,生意的事,你辦是不辦?”
“不辦。”容湛直截了當地說道。
宮思雪瞪了他半晌,抬手就擰他,“你怎麼一點也不心疼媽媽?媽媽天天被容睦家裏的那幾個臭女人嘲笑,你也不給我撐腰?”
“你理她們幹嗎呢?”容湛一聽就懂了,容睦的太太前陣子過生日,宮思雪是在那家人麵前丟了麵子,所以回來想出了這個餿主意。
“我不管,他們欺負我,你要是不給我出頭,我死了算了。”宮思雪抽抽答答地哭了起來。
“你要是總在這裏鬧,我可真不管。”容湛攤開雙手,嚴肅地說:“你也算精明,怎麼看不穿是容睦故意的,讓你們來鬧,讓我不自在。”
“哪會啊……”宮思雪的哭聲停住了,猶豫著說道:“他這樣想嗎?”
“你說,他最想我們家的哪個人不高興?官浩瀚病倒了,他自認為無敵了,要找我麻煩,你還要幫著他?”容湛又問。
宮思雪打了個激靈,仿佛清醒了一樣。
“媽,聽我的,和爸該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世界這麼大,還怕沒地方尋開心?我不會讓容家垮掉,放心好了。也不會讓你比別人用得差,吃得差,住得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