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三的速度太快!
我也來不及躲閃!
當然,在那一瞬間的恐懼之後,我也瞬間強行鎮定下來。
劉文三又怎麼可能戳我呢?!
咕嘟……噗嗤……
那卜刀從我耳畔掠過,不知道刺進去了什麼東西裏頭,發出難聽的聲響。
水中是不應該能傳遞出聲音的,這聲響就像是在我腦子裏頭出現……
我艱難的回過頭,身後有一具直挺挺的屍體,以一個頭朝著我的姿勢衝撞過來。
隻不過此刻,屍體的頭頂已經被卜刀穿透……
劉文三猛的一抽手,卜刀拔出來。
我雞皮疙瘩滿身,朝著旁邊遊了半米。
屍體這才繼續衝到了那浮屍最下麵一層,詭異的被吸附……
我心頭惡寒,下意識的四掃了一下周圍的水域。
零零散散,依舊是有浮屍在靠近……
劉文三在給我打手勢,我才登時回過神來。
此刻他已經將繩索徹底綁好了,用力的去分開那些浮屍。
當然,他推開一具,下麵的就會繼續貼上去,速度很慢。
我轉身則是朝著水麵遊去,肩頭傳來一股大力,分明是那屍體太過沉重,讓我遊的格外艱難。
卯足了力氣,我拚命往上遊,幾乎吃奶的勁兒都試出來了!
掛在我脖子上的蠱玉,在水中上下飄動,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黑。
那股沉重忽而鬆懈了兩分,我抓緊了機會猛地往上遊……
也不知道遊了多久,終於快接近水麵。
我回頭看了一眼,心頭卻無比焦急……
劉文三自己,竟然被壓進去了那些浮屍之中……取而代之的才將馮誌榮兒子的屍體推出來!
我半刻都不敢停頓,猛的衝上了水麵。
然後我拽著繩子,拚命往上拉!
江風一吹,刺骨的冰寒仿佛無孔不入。
好在繩索那一頭,還是有顫動的感覺傳來。
十餘分鍾後,劉文三頂著一具屍體,浮出了水麵。
我幫著趕緊將屍體弄上船,劉文三也上了船,甩幹了身上的水,罵罵咧咧道:”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屍,一股子屍臭,差點兒把我給壓進去了,回頭一個個全給他們挫骨揚灰!”
我強笑了一下,知道劉文三是在發泄心頭怒氣。
也低頭瞅了一眼馮誌榮兒子的屍體。
他年紀很輕,撐死三十歲出頭,擺在船上之後,他那猙獰的臉色在月光照射下變得更為立體起來。
一雙眼珠子,似乎開始變得滲人的猩紅。
就像是人已經死了,但是眼底裏頭還在滲血似的。
與此同時,他的身上,竟然有一些開始長黑毛的征兆……
這就讓我驚懼異常。
屍體長白毛我見了好幾次,從白變紅,我也在黃珊珊身上看見了。
直接長黑毛……這是什麼意思?
劉文三卻眼疾手快,猛地伸出手,一巴掌將一顆桃木釘拍入了屍體的頭頂。
月光之下,馮誌榮兒子眉心之處,多了一個黑漆漆的印記。
身上的那些黑毛卻反倒是消失不見,就像是我之前生了幻覺似的。
“這鐵牛,真是詭異的厲害,貼著他的浮屍一個個也凶的不得了,害死這麼一個人,竟然都能讓他長出黑毛,鎮不住成黑煞,那麻煩可就大了。”
劉文三走到發動機旁邊的船艙,摸出來打火機和煙,抽了一口,接著又拿出來一瓶二鍋頭,滋了兩口。
頓時,他舒暢的發出一聲歎息。
我心裏頭卻還是懸吊吊的,怔怔的看著馮誌榮兒子屍體,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文三叔,黑煞和白煞有什麼區別?還有之前黃珊珊要成血煞,又是啥意思?”
“怨氣不同嗎?誰更凶一點兒?”
劉文三吧嗒了半支煙,又喝了兩口酒,他才道:“白煞是死亡之時不甘之氣太重,加上怨氣滋生,才生白煞,一般這種不是很凶,化解執念就能製住,之前咱們碰到的王夢琦,就是白煞,謝玉潔,還有黃珊珊,她們最開始都是白煞。”
“甚至包括唐海的老婆。“
我連連點頭,又不自然的問道:“屍體都會成白煞?”
劉文三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搖頭:“哪兒有那麼誇張,成煞已經是很凶的屍體了,我的不是很凶,隻是相對這些化煞的屍體來,白煞是最弱的。”
“要是每一具屍體都能成白煞,恐怕就沒有活人什麼事兒,畢竟誰死的時候沒有兩股怨念不甘?” “啊?”我麵露不解,當然也沒有打斷劉文三的話。
劉文三這才繼續解釋道:“我們最近能看到那麼多白煞,也是因為她們都是有孕在身,本身就是母煞,母煞又是母子屍的一種,她生白毛,也就是怨氣不那麼重,能靠著接陰去鎮壓化解,母煞也會生黑毛或者紅毛,就像是黃珊珊之後從白化紅,那就是血煞,是最凶的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