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起身喊住他,可他的速度太快,眨眼之間,他就已經離開了我的房間。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院子裏空空蕩蕩,隻剩下一片寂靜,連夜空中的月亮和星辰也都消失了蹤跡,我曉得,這是黎明前的至暗時刻……
我在屋門口站了許久,才勉強回過神來。
不過我還是有種抑製不住的茫然和怔愣。
自從離開南山群嶺,離開羌族之後,楊青山就沒有出現過。
他忽然現身,忽然了那樣的一番話,其中的意味卻太過深遠。
拿回我的羅盤,殺了想殺的人,清了想清的後患……
雖然他沒有提及更多的事情,但是陰陽先生本身夢的預兆性就格外強烈……
並且,若非是這夢境中有楊青山的存在,我也不會聯想到這和張九卦的卦象竟然是相通的。
不過轉念一想,我也覺得正常了。
楊青山要去的地方風水何其強橫?
而張九卦的卦象,龍在曠野廝殺,下龍脈斷裂。
能冠稱下龍脈的山,風水又怎麼會普通?
抬起手,摸了摸曾經放置羅盤的腰間,此刻那裏空空如也,屬於地相堪輿的定羅盤在張爾手中,我必須拿回來,可那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距離內陽市的風水陣修葺完成,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現在蔣盤的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暫時也做不了太多了,也的確不能就這樣荒廢了時間。
思緒至此,我轉身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思緒依舊雜亂,困意再次上來之後,我閉目睡下。
這之後,就沒有做任何夢,再等我醒來的時候,色已然大亮。
刺目的陽光鑽進屋內,照射在眼睛上,陣陣熨燙和刺痛。
院內有話聲,聲音不大,也沒那麼嘈雜。
隱約有苟三塘的,還有唐下江的,甚至還有蔣石的聲音,交彙著傳進我的耳中。
我翻身下床,稍微洗漱了一下,清醒了精神,然後才朝著屋外走去。
推開房門,院子裏起碼有十幾號人。
沈髻回來了,正站在堂屋之前,馮保和馮軍則是一左一右地站在沈髻兩旁。
自沈髻的麵前,是一臉畢恭畢敬的蔣石。
蔣石在話,大概就是請沈髻留下來一類的,蔣盤是紅河所有百姓敬重的陰陽先生,她是蔣石的傳人,也將受到所有百姓的敬重,這裏也需要她。
沈髻自然是不為所動,一雙鳳眸中沒有什麼感情的色彩,低垂著眼簾,明顯隻是因為尊重蔣石是長者,才沒有當眾打斷他的話口。
至於院內,則是苟三塘在和劉文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