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很得意的一抹笑容。
沒錯,他真的很得意。
他早看蔣寒不順眼了,他早就想狠扁他了,如果不是安心求他,他娘的他早就把他給弄殘廢了。
這小子張狂個什麼勁,他有什麼資格可張狂的,弄死他比弄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他現在過上好日子不說應該好好地感激他,他居然還敢威脅他?他安少是受別人威脅的人嗎?這小子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現在倚仗的證據沒有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在他麵前張狂?
“陸塵,告訴他要注意一下跟爺說話的態度,一不小心惹老子不高興了,他就有可能從這個世上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安少輕撥了一下額前的碎發,斜了一眼蔣寒,漫不經心地說道。
陸塵向安少點了一下頭,然後來到蔣寒的麵前,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對蔣寒說道:“蔣先生,請注意一下你說話的口氣,你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我們手裏,你手裏的所謂的證據也全都在我們的手裏。”
“那又如何?你別以隻有這一份證據,我告訴你,我的手裏還有。”
蔣寒有恃無恐地對陸塵叫道,臉上一片囂張。
“你所說的那些證據是指你藏在魚缸裏,藏在馬桶裏,以及藏在冰箱裏的那些東西嗎?不好意思,趁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們去了你家一趟,把你所說的證據全找出來,並作了銷毀。”
陸塵笑眯眯地對蔣寒說道。
蔣寒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眼中全是震驚,他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陸塵,臉上的囂張之色慢慢地消失以至於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驚恐,眼中盛滿了恐懼。
一時之間蔣寒遍體生寒,大腦一片空白,癱軟在床上,他腦子裏隻升起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全完了,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全完了。
他又要回到那個人人鄙視的窮光蛋了。這種從雲彩上摔下來的滋味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不,他不能就這樣認輸了,不能。蔣寒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狂吼。
對了,他還有手機相機電腦,裏麵都存一些東西,他還沒有輸。蔣寒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明,他的眼裏露出一絲狂喜。
陸塵看在眼裏,搖頭歎息,“你想得太多了,你家裏的相機電腦,以及公司的電腦,我們全都給砸了,目前你唯一倚仗的是你手中的手機,隻是你確定你有這個能力保護它嗎?”
陸塵一臉認真地看著蔣寒了。
蔣寒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手機,不過他的動作落了一步,早有人先他一步,從床頭櫃上把手機給拿到了,隨後遞給了陸塵,
陸塵接過看了一眼,手指在上麵點了點,冷笑了兩聲,隨後把手機扔給手下。
手下拿著手機去了外麵,不一會兒外麵響起“咚咚”的砸東西聲音,這種聲音持續了不到三兩分鍾,手下去而複返了,手裏拿了一堆碎屑進來。
“蔣先生,現在你什麼也沒有了吧?”陸塵笑著對蔣寒說道。
蔣寒的心一點點下沉,一切的努力和心血全都白費了,他真的是很不甘心,可是目前他根本不是安少的對手,他隻能忍下了。
“安少,陸哥,你們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敢這樣做了,我現在什麼也不知道,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蔣寒露了一臉哀求狀,他向安少苦苦地哀求,試圖乞求得到他的原諒。
這時一直穩穩地坐在那裏抿著嘴巴不說話的安少終於開口說話,語氣中全是嘲弄,“你之前做了那麼多的事,那麼張狂與囂張,你要爺怎麼相信你?”
“安少,我可以向你發誓,從現在開始,不該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蔣寒急了,他立刻豎起兩根手指對著天發誓。
“發誓如果有用的話,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犯罪了。”安少臉上一片鄙夷,發誓,去他娘的發誓,這個世上也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他從來不相信別人的誓言。
“那你要我怎麼做?”蔣寒見安少不信他,有些急了。
“陸塵,給他支支招。”安少斜了一眼蔣寒,緩緩地對他說道。
“是,安少。”陸塵向安少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有一個人拿著一把大剪刀走了過來。
“你們想幹什麼?”蔣寒的眼中全是恐懼,身體不時向後縮,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口說無憑,我們需要你做出一點保證,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我們也不為難你,你隻需要留下一根手指頭就行了。”陸塵輕描淡定地對蔣寒說道。
“你們?!”蔣寒下意識地把手藏了起來,使勁地對陸塵搖頭。
“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還有別的辦法,聽說最近有一艘船要去非洲,我可以免費讓你搭載,怎麼樣?是不是很劃算?”陸塵似笑非笑地看著蔣寒。
“你們?!”蔣寒亦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看著陸塵,牙齒咬得緊緊的,那表情恨不得把陸塵給吃了。
安少這時動了一下,臉上頗有些不耐煩了,在這裏他浪費太多的時間了,他約了晏涵安安出去吃晚飯,時間快要到了,晏涵還在樓下的車裏等他,他不能把時間全浪費在這裏。
“二選一,盡快給個答案,爺沒時間和你耗下去。”安少不耐煩地說道。“如果你不好選,爺替你選,陸塵,你去安排一下,一會兒把他弄到碼頭去。”
安少說完起身踢開椅子就向外走去,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殘酷。
如果不是晏涵答應了吳月華,他一定會把蔣寒給弄到非洲去,讓他在那個地方自生自滅。隻是,他答應了晏涵,對老婆不能失言,所以現在他給了蔣寒機會,就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
“安少,我求你不要把我弄到非洲去,我選第一條,對,隻要你不把我弄到非洲去,別說一根手指頭,一條胳膊你就拿去。”
蔣寒怕了,安少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他說得出就做得到,跟自由相比,他寧願自斷一根手指頭。蔣寒心裏這樣想著,一把奪過剪刀,眼睛一閉,隻聽“哢嚓”一聲,他的小拇指應聲而斷,一截帶血的指頭掉在地上。
蔣寒連聲都沒有吭,他把剪刀一扔,手緊緊地握住斷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淌了下來,他揚著一張慘白臉看著安少。
“安少,我做到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蔣寒顫著聲音問道。
安少扭過頭輕輕地瞟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踢著鞋子向外走去。
“蔣先生,需不需要幫你叫醫生來?”陸塵很好心地問道。
“謝謝你,不用了,我一會兒自己去叫醫生。”蔣寒咬著牙齒對陸塵說道,因為疼痛,他的臉皺成一團,汗水順著臉滴了下來。
“嗯,男子漢,佩服。”陸塵對著蔣寒伸了一下大拇指,接著手揮了揮,率領著手下魚貫步出病房。
在他們走後不久,病房裏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陸塵的臉上全是笑意,搖搖頭,坐上電梯離開了。
蔣寒一下子從天堂又跌入地獄中,與當年一樣,他又一次黯然離開,不過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他搭上一根手指頭。
吳月華看到蔣寒回來,又悲又喜。喜的是蔣寒終於平安回來了,悲的是蔣寒斷了一根手指頭。
“媽,兒子沒用,不能奪回屬於我們蔣家的東西,我給你丟臉了。”蔣寒一看到吳月華,忍不住抱著他的腿就是一頓痛哭。
“兒子,不屬於咱們的東西就不要強求,媽現在老了,隻要你能平安的回來,媽的心裏比什麼都高興。”吳月華老淚縱橫,追求財富本身沒什麼事,隻是蔣寒的方式用錯了,他現在在懸崖邊上行走,她又怎麼能不擔心呢?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她的手裏有蔣寒前段時間給她的錢,她全都存著,如今蔣寒回來了正好讓他拿去做點小生意,她相信,隻要人努力了,他們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蔣寒再娶一個好媳婦,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蔣寒不是這樣想的,眼前已經到手的財富金錢地位,瞬間就這樣沒了,他真的很不甘心,他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的。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回屬於我們蔣家的一切。”蔣寒站了起來,一字一頓對吳月華說道。
吳月華看蔣寒臉上的表情,她的心裏微微一怔,心又提了起來,她慌忙說道:“兒子,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媽現在什麼也不要,隻要你能好好地活著就好。兒子,聽媽一句勸,收手吧!安安心心地過咱們的日子,這比什麼都強。”
吳月華的手緊緊地抓住蔣寒的胳膊,一臉急切的看著他。
“不可能。”蔣寒突然間有些急躁了起來,一把甩開吳月華的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突然間他站定,轉過臉看著吳月華了,“媽,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我把東西放在你這裏的?他們又對你做了什麼?”
吳月華目光坦然地看著蔣寒,一派輕鬆地說道:“是我找到晏涵然後把東西親自交到她的手上,並求他們放了你一條生命。”
“是你?”蔣寒愣住了,隨後情緒有些失控起來,他上前一步雙手緊緊地抓住吳月華的胳膊使勁地搖著,“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壞了我的大事?我原本可以利用這個東西逼著安心嫁給我,然後親手把安風安少送到監獄,這樣,不但報了我們蔣家的仇,還可以趁機把安氏壓奪在手裏。媽,我精心計劃這麼久,到最後全被你毀了。”
蔣寒對著吳月華發出歇斯底裏的吼叫,臉上一片猙獰的扭曲。心中有一把無名之火在熊熊燃燒,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自己最親的人給破壞了,他怎麼也無法接受。
吳月華瘦小的身體蔣寒一直搖一直晃,晃的她的頭暈了起來,眼前看東西也模糊了起來。
吳月華一點也不後悔這樣做。蔣寒這樣做無異於是拿雞蛋碰石頭,他根本不是安家人的對手,沒有了安風和安少,還有晏涵呢?這個女人超乎一般的女人,為了她的老公,她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為了蔣寒的生命著想,吳月華隻能這樣做。活到她這個風數,一切對她來說,什麼都無所謂了,隻要親人還在身邊,比什麼都強。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毀了,你知道我做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重振蔣家。可是你卻生生地毀掉了一切。”蔣寒越說越激動,最後他鬆開吳月華,蹭蹭地後退了幾步,接著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吳月華,轉身就向外走去。
“兒子,你幹什麼去?”吳月華一把抓住蔣寒的胳膊,急聲問道。
“我去哪裏不用你管,從此以後我的死活也不要你管。你自己好好保重。”蔣寒一把甩掉吳月華的手,慢慢轉身盯著吳月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說完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兒子啊,媽這樣做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媽媽的一片苦心呢?”吳月華的身體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門發呆,好一會兒她才“哇”的一聲哭開了,一邊哭一邊喃喃地說道。
蔣寒衝出家門,一直跑到馬路上這才停了下來,他的視線落在左手上,小拇指被厚厚地包著,傷口還沒有完全恢複,經過剛才激烈的動作,有鮮血又滲了出來,鑽心地疼痛。
“沒了,什麼都沒有了。”蔣寒望著天空,嘴裏喃喃自語,他一屁股坐在路邊的隔離帶,一時之間了無生趣,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念頭。
手指鑽心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刺激著蔣寒的神經,安少那囂張可惡的表情在他眼前出現,他一次又一次地羞辱他,找人來打他,這個仇他一定是要報的。
蔣寒的臉上慢慢地顯現出一股瘋狂來。他逼得他活不下去,那他就拉著他一起下地獄,他要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一個個下地獄,他要讓他們一個個生不如死。
蔣寒霍地站了起來,抬腳就走,轉眼間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安家終於又恢複了平靜,安心和顏興低調地去領了結婚證,家裏辦了一個小型的婚宴了,沒有請別人,隻是家人們坐在一起了,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晏涵的肚子慢慢地隆起來了,這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才兩個多月,怎麼就顯懷了?安少不放心,強行拉著晏涵去醫院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晏涵的肚子裏懷了一對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