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估計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出門了。
先不說出門會不會有人認出他,現在他沒戲拍,沒活動可以接,出門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呆在家裏。這麼貴的房子,不住拿來當擺設多浪費,多住一天就賺到一天。
好在他不會太孤單,因為對麵那位拍了這麼久的戲,也會在家休息一段時間。人都是肉長的,誰也受不了連軸轉那麼多天,總要休息。
胳膊上清淤了一片,嘴角也有傷,徐音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嘖。
家裏沒有跌打酒和化瘀的藥膏了,以前拍戲時他會囤一些,這兩年沒怎麼受過傷,搬家時把過期的藥品全扔了,現在藥箱裏隻有常備的退燒藥。
他卷下衣袖,將大臂上的清淤遮起來,趿上拖鞋去敲對麵的門。
騷擾封池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
“咚咚咚”。敲了好幾聲都沒人開門,門鈴按了兩遍也沒有理會,徐音有點沮喪,站在門前用手指在門上畫著圈,等待著封池來開門。過了幾分鍾,他又敲了兩下,這次封池似乎明白了如果不給他開門,他會一直騷擾下去這個事實,忍著煩躁來開門。
“你又想做什麼?”封池雙手抱在胸前。
徐音指了下自己的嘴角:“有沒有跌打酒?借一下。”
“沒有。”這次封池沒有著急關門,抱手看他。
“都是鄰居,借一下唄。”徐音從背後拿出一個盒子,“我用巧克力來換,好不好?”
封池瞥了一眼他手裏的東西:“有事說事。”
“我就是來借藥膏的。”徐音說,“你也沒有,我隻能下去買了,要不要幫你帶瓶備用?”
封池冷著臉沒說話,靠在門框上看著他。
往日他連多賞自己個眼神都不肯,現在直勾勾盯著他,仿佛把他看穿看透,看得徐音心裏慌張,臉頰發燙,懷疑下一秒他又會讓自己滾。
不料卻聽見封池說:“你不是來找我求情了?”
這回是徐音聽不懂了:“什麼求情?”
封池以為他在裝糊塗:“說你以後再也不會糾纏我,求我幫你澄清今天的事。”
徐音反應了好幾秒,才隱約明白他說的“求情”是指什麼。正如經紀人說的,他打人的事在網上影響很壞,壞到他以後可能都不能拍戲錄節目,如果封池願意出來幫他作證,毫無疑問輿論會倒向他這邊。
徐音眯眼笑了下:“那我求你,借我一點跌打藥膏好不好?太晚了,不想下去買。”
他知道封池家有的,封池最近接的戲不是動作大,就是要吊威亞,拍戲時經常磕到碰到,這種藥家裏會常年備著。
封池似乎對他徹底無語,不想再浪費口舌,伸手猛地將門大力碰上。
徐音下意識去阻攔,門板直接砸在他的手上,瞬間通紅,痛得說不出話來。而另一隻手,還在緊緊扶著門的邊緣,不想讓封池關上。
他這回是真的需要跌打酒了。或許跌打酒不管用,需要去醫院了。
徐音經曆過很多疼痛,小時候從樓梯上跌下來,體育課小腿抽筋,被欺淩被打,被踹到胃出血……但都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一瞬間就那麼疼,逼得他眼淚幾乎立刻就要掉下來。
他痛苦得蹲在地上蜷縮著,封池在門裏冷眼旁觀。
“學長,疼……”
徐音很少服輸,被欺淩的時候就算打不過他也不會服軟,跟家裏人鬧翻他離家也不願意服輸,但這一刻,他突然就很委屈,他的軟弱隻展示給封池一個人看。
他像一隻敞開肚皮求著主人來摸的貓,盡管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下一秒給的會是愛撫還是狠狠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