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怎麼愉快的開始,過程和結果都很慘烈。徐音勉強從床上爬起來,他出了很多汗,身上還是血,黏黏糊糊的,鈍痛陣陣,移動艱難。
封池依舊穿戴整齊,坐在床邊,此時冷靜得如同一個旁觀者。
徐音移過去抱他,聲音幹啞著小聲抱怨:“你這麼狠,怎麼會有女孩喜歡跟你上床啊。”
“下次輕點好不好?”沒有得到回應的徐音像個自言自語的瘋子,“真的好疼。”
封池冷冷道:“出去。”
徐音低頭看看自己,他的襯衣還好好的,腿上的清淤就顯得有點慘了:“這樣怎麼出去?會把地毯弄髒的。”
封池沒說話。
徐音笑了,下床一瘸一拐走進浴室。
房間裏的味道濃重得充斥著人的鼻腔,讓人有點惡心。封池開了窗透氣,把髒了的床單直接團成團扔進垃圾桶裏。
他並沒有在報複徐音這件事上得到半點預想中的快感,封池開始有點慌,因為在剛才的過程中,身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年少成名,這些年苦心經營著陽光溫柔的人設,不能有緋聞,不能交女朋友,更不能擁有最普通的生活。幾乎人人都認識他,時刻都要端著,要顧及形象,活像個花瓶,稍一不留心就會摔個粉碎。
就連在床上也要符合自己一貫的人設,要耐心體貼,多情溫柔,在適當的時候親吻對方,仿佛一道寫好的程序,他隻需要去執行。開始是為了生理需求,當時間久了就隻剩下了累。
第一次體驗到痛痛快快,竟然是在這個他厭惡至極的人身上。
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封池心裏覺得煩躁,從床頭拿出一支煙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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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音出來時封池已經不在房間,他的衣服髒了,很自覺地從衣櫃裏找出來一件封池的穿。他沒封池高也沒那麼壯碩,衣服穿在他身上不算很合適,鬆鬆垮褲的,徐音倒是很喜歡。
他走出去,封池坐在沙發上抽煙。
徐音從沒見過他抽煙,就連在片場也沒見過,他知道很多明星壓力大,經常拍戲熬不住就會抽兩根提神,連不少女明星都有煙癮。但他沒見過封池抽。
電視裏播放著廣告,聲音被調得很小,成了無意義的背景音。徐音走過去,纖細的手指夾過來他的煙,放在自己嘴裏抽。
他想坐,又不敢坐,隻能站著,煙霧撩過他濃密的睫毛,他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入神。封池不經意瞥了他一眼,覺得心煩,正要趕他走,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
封池起身去開門,一個卷著大波浪,穿著襯衣裙的女人站在門外。
“你怎麼來了?”
女人很自然地要往屋裏走:“來拿手表,你不是有事過不去嗎,我順路來拿。”
封池擋住她,不讓她再往前走:“我去給你拿。”
“幹嘛?”女人笑著打量他,“屋裏藏著人呢,不讓我進去?”
封池沒說話,她以女人的直覺立刻就猜到這是真的。
但她也沒生氣,越過封池走了進去,果真看見沙發前站著一個男孩,笑了笑道:“我說你怎麼爽我的約,原來家裏還藏著個人呢。”
封池走了兩步把手表拿過來給她:“你誤會了。”
女人上下打量了幾眼徐音,他腿上的斑駁痕跡依稀可見,可愛又炸著毛想要跟自己宣誓主權的樣子,可不像是誤會。
徐音早已經把煙給熄了,此時拿著水杯,裝出一副乖巧模樣,這是他一貫的人設。笑眯眯地衝眼前的陌生女人喊:“姐姐好。”
他長得小,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一口一個姐姐,實在叫得氣人。
女人收回目光,邊戴手表邊笑了下,轉身對封池說:“行我走了,明早的飛機,白為你飛了一趟,機票你得給我報銷。”
“以後有需要再聯係。”她又打量了兩眼徐音,說道:“不過看起來,應該也不需要了。”
封池送她到門外,女人臉上才流露出一絲失落。封池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挽留她一下,好歹將近兩年的固定關係,她惋惜地說:“可惜了,你真是個不錯的床伴。”
“我送你下樓。”封池轉過話題。
她在電梯裏衝著封池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走,拜拜。”
等電梯下到了一樓,封池才轉身離開,一轉身,看見徐音穿著他的衣服靠在門邊望著他。明明另一邊就是他自己的家,他卻不回去,偏要賴在別人家裏。
“老情人?”徐音酸溜溜地問。
封池心裏很亂,進屋拿起遙控關了電視,總算稍微清淨了點。他指了指門:“出去。”
徐音非但不走,反而走過來坐到了他身旁,撕扯到傷口還是火辣辣的痛。他湊近,手臂搭在封池的肩膀上,調情似的問:“我棒還是她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