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柏到之前,徐音醒了。
他醒來時封池正在看一本書,那是幾個月後他要拍的劇本的原著。這時徐音的手指很輕微地動了一下,接著動了下眼皮,用力張了張嘴。
等他躺在病床上看了一會兒封池,封池才注意到他醒了,合上書按床頭的鈴叫醫生過來。
“你醒了。”
他很冷靜,徐音也很冷靜。兩人沉默地看著對方,徐音嗓子很幹,開不了口,於是封池輕咳了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徐音還是愣愣看著他,過了很久才用沙啞至極的聲音問:“你是誰?”
手指一頓,這回輪到封池發愣了。
“你不認識我了?”
徐音搖頭,“不認識,你是誰?”
“……”封池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天。”
“車禍啊。”徐音小聲重複,抬起右手拍拍自己的腦袋,“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是我朋友嗎?”
封池道:“嗯,算是吧。”
徐音露著兩顆小虎牙笑了,他笑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叫算是?”
封池還沒說話,就聽見他自己說:“那看來我們不是很熟。”
徐音剛醒,說兩句話就覺得累,他靠在床頭,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朋友”。
過了十幾秒問:“有沒有水?好渴。”
封池接了杯水,遞給他的時候,眯起了雙眼:“你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接過水的徐音努力回憶了一會兒,覺得頭很痛,表情痛苦,於是睜著大眼睛無辜地搖頭。
“我應該記得什麼嗎?”
“沒有。”封池拿回水杯。
很快醫生就過來了,給徐音簡單檢查了**體。封池大致把剛才的情況跟他說了下,醫生聽完皺起了眉:“這種情況在車禍事故後比較常見,屬於暫時性失憶,可能是腦袋裏的血塊導致的。”
“那他……還會想起來嗎?”
醫生看向病床上的人,徐音被肥大的病服包裹著,顯得他人小小的,額前有些許碎發,臉色仍舊蒼白,拿著水杯望著醫生。
醫生輕微歎了口氣:“不好說,有的病人很快就恢複了,有些則要過很久。你做哥哥的,多帶他去一些熟悉的地方,有助於記憶的恢複。”
“等下帶他去做個腦部檢查,看下血塊的大小,別太悲觀。”
封池了然點頭。
他送醫生離開,回來時徐音依舊在傻傻打量著自己。
“你真是我朋友?”他很疑惑,抱手看著封池,“為什麼醫生說你是我哥?你到底是我的什麼人?”
“不是什麼人。”封池輕聲道,“你餓不餓,要吃東西嗎?”
“吃,餓死了。”徐音捂著肚子說。
他掀起被子想要下床,卻發現自己的右腿動彈不了,聽見封池說:“你右腿小腿骨折,打了石膏,暫時不能走路。”
“隻是骨折?”徐音覺得沒那麼簡單,擔心地問:“我會不會變成瘸子啊?”
“不會。”
徐音稍稍放心了些,聽見封池正在給助理打電話,讓他帶點吃的過來。打完電話,沉默的間隙封池問他:“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垂眸想了一會兒,徐音再次搖頭。
“那車禍之前你在做什麼?”
“不記得了。”
封池放棄了,對他說:“你叫徐音,住在我的對麵,車禍那天你準備搬家到其他城市。”
“我為什麼要搬家,我們關係不好嗎?”
封池沉默了片刻:“……你想自殺,並且給你哥哥留了遺言。”
徐音沒有再說話。
很快小升帶著吃的上來的,隻是一些粥和水果,剛醒過來的病人隻能吃流食。小升跟他打招呼,徐音衝他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粥的香氣飄散在病房裏,躺了三天,徐音是真的餓了,吹著粥大口喝起來。隻是他右手上還有吊針,很不方便,笑著對封池道:“你喂我吧。”
他以為封池會拒絕,但是沒有。封池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床邊坐下拿著勺子喂他吃。
“唔,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