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茶香嫋嫋,隻黑白二色的裝潢讓人感覺硬朗幹脆,從木做的推門進去,會第一時間被對麵牆身上巨大的“禪”字吸引,而另一麵牆身是一幅氣勢滂沱的潑墨畫,望之能讓人產生天寬地廣而自己乃滄海一粟之感。
乳白色的榻榻米上,除了一套沉木書案椅子和一張矮茶幾外再無其餘家具,書案上擺放著筆架,一套青軸瓷筆洗筆硯,茶幾上同樣一套青軸瓷茶具,兩隻茶杯裏盛滿了剛剛泡好的嫩黃色茶水,絲絲縷縷的蒸氣飄起,清冽的茶香就是從這裏散出。
空曠的居室安靜得不像是位於鬧市中心位置。
米小魚被帶進來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安靜地盤腿坐在蒲團上。
三十分鍾前,徐爺爺指名要她跟出來,接著便把她帶上車,一路回到四合院。
之前有好幾次徐泓臻要帶她來四合院見徐爺爺,都被她插科打諢的逃掉了,沒想到這次是被正主兒帶進來的。
而徐泓臻居然也沒有阻止,任由她被帶出來,難道他就那麼放心了?不怕徐爺爺會叫她離開他?
米小魚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兩句,再次抬眼欣賞周圍布置。
院子裏居然藏有這樣一間盈滿茶香的居室,但一想到徐家的財力也就不太驚訝了。
要是這老爺子願意,恐怕巴黎聖母院都能做一個出來。
等了大約十分鍾左後,或許沒有,反正待在這裏的每一秒都讓她有種度秒如年般的難熬感覺。
身後的推門響起動靜,米小魚趕緊挺直腰板,保持身姿端正。
“米小魚,”
渾厚威嚴的男聲在身後響起,“你是徐泓臻的女朋友?”
這個時候她好像否認不了,米小魚硬著頭皮回答了一聲,“是。”
“也是米老頭的外孫女?”
“是。”
米小魚努力把已經挺得筆直的腰板再往上挺了挺,直到肩膀生硬酸痛,雙手交疊在身前,手心裏已全是薄薄的冷汗。
幾秒鍾後,徐爺爺繞過矮茶幾,在她對麵坐下。
身後響起推門拉上的聲音,幽雅的茶室登時成了隻有他們兩人的關閉空間。
她覺得呼吸一口空氣都很困難。
米小魚也不敢垂下眼瞼——在長輩麵前那是多沒禮貌的一件事。
可直愣愣的對上長輩的視線,還是那麼壓迫銳利的視線……前有狼後有虎的感覺。
徐爺爺坐下,沒有正眼看她,而是端起麵前泡好的茶慢慢呷起來。
米小魚眼珠也不敢動一下,靜靜地等待。
慢條斯理的喝完一杯茶後,徐爺爺又執起一旁茶壺,一束清冽的茶水從壺嘴慢而穩的傾瀉而出,他低緩開口道,“徐泓臻是個馴不了的男人,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別人的爺爺一開口就是損孫兒的,她應該怎麼回答?
米小魚微微抽了抽眼角。
“別人家的孩子叛逆期隻是十來歲的時候,而徐泓臻的叛逆期延續到現在,你說說,這種男人有什麼好?”
米小魚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這次似乎也不容許她保持沉默了,因為徐爺爺的視線已經落在她身上,她像是被盯上的獵物。
“他……”
米小魚輕聲開口,或許是沉默得太久了,喉嚨幹燥以致聲音低啞得有點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