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等到夏天又要來臨的時候,傅盈還是被鍾秋關在了家裏,見不到別人,也不能隨意外出。
傅盈坐在桌子前麵歎出今天的第一百八十口氣,同自己桌邊的平安人鳥對視,緩緩開口說:“平安,唱個歌給我聽聽吧。”
平安鳥脖一伸,嘎嘎叫:“不唱,學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傅盈盯著它:“你就是鍾秋的走狗,你知道什麼是學習嗎?還天天學習?你知道天天學習有多痛苦嗎?”
他亂翻著麵前的複習資料,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已經是複習的第四個月,傅盈對學習宛如婚姻到了七年之癢,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往書桌前麵一坐,就覺得渾身難受屁股上有針,怎麼坐都坐不住,就算是數平安身上的鳥毛也要比看書學習有意思。
他長長歎出一口氣,從抽屜裏拿出鍾秋給他定製的兒童卡片手機,打通了電話問:“我申請休息。”
“昨天休息過了,今天你得帶著昨天的份一起學。”鍾秋輕聲說:“當然,如果你真的想要休息的話我也很支持,之前一段時間你的確是太累了,努力了這麼久,確實應該好好放鬆一下,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帶你出去吃飯?”
傅盈頓了頓,看著桌子前麵傅冉的照片,揉了把臉說:“算了,我還是在家裏等著你回來做飯吧,今天題還沒做呢,我再做點。”
鍾秋笑了起來,看著麵前的文件抿了抿嘴:“好,我現在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回家,今天晚上吃螃蟹可以嗎?”
“可以,我要吃辣的,不要吃清淡的。”傅盈趴在桌子上,伸手扒拉著平安的鳥毛,幽幽說:“平安今天在我桌子上拉屎了。”
平安一愣,伸著翅膀大叫:“騙人!騙人!”
“你別逗它了,平安不到廁所不可能拉屎的。”鍾秋咳嗽一聲,瞥了眼那邊正在用眼神警告自己不要摸魚的馮慶,低聲說:“行了,馮慶盯著我,我先掛了。”
“我聽到了。”馮慶將自己麵前的文件整理好,冷冷說:“建議下次說我壞話聲音小一點。”
鍾秋:“那我道歉,不過這也不算壞話。”
他簽完手上的文件,起身拿到馮慶麵前:“今天的內容已經處理完了,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現在下班對於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隻是在這裏下班,然後回到家裏上班。”馮慶歎了口氣:“什麼時候常爾能像傅盈一樣聰明就好了,給他講數學可太難了,比我教會我們家老貴賓恭喜發財都難。”
鍾秋:……
鍾秋:“你倒也不用拿他跟狗比。”
“如果不是傅盈突然要說考成人高考,我現在也不用這麼辛苦。”馮慶看著他幽幽說:“高材生,你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不如把常爾帶去一起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鍾秋咳嗽一聲:“都畢業這麼多年了,我早就忘光了,花錢買了網課又請了家庭老師來家裏教的。”
馮慶一愣:“網課?家教?傅盈能坐得住?”
“原本是坐不住的,但是我告訴他家教和網課的價格之後,他衝著錢也坐住了。”鍾秋頓了頓:“而且聽得非常認真。”
馮慶:……
但是常爾比自己有錢,要是自己說價錢了,他可能會給自己雙倍的錢來交換自己的自由……
等下,這樣自己不就賺錢了嗎?
馮慶悟了,他拍了拍鍾秋的肩:“我學到了,多謝你了,兄弟。”
兩個人下班各自回家,等鍾秋買好菜到家正好一個小時,他一開門就聽見傅盈同平安說話的聲音,一人一鳥雞同鴨講,反正思想不在一條線上。
“我回來了。”鍾秋叫了一聲,提著菜到了廚房。
他脫了外套挽起衣袖準備收拾,一回頭就看見傅盈靠在門站在那裏,一臉無精打采。
“今天怎麼樣?”鍾秋問。
傅盈哼了一聲:“還不是老樣子,一杯茶一包煙,一張試卷做一天。”
“什麼卷子能讓你一做做一天?”鍾秋挑眉:“該不會是睡覺睡了一天,所以才隻做完一張吧。”
傅盈:“人家的卷子,在質不在量,做題貴精不貴多,題海戰術要不得,知道不?”
“那我不知道,畢竟我那會隻要做不死就往死裏做。”鍾秋笑了一聲:“那會我本來隻是想隨便混個大學的,但是鍾煦那個人,就鉚足了勁要跟我比,我又不想輸給他……”
他嘖嘖說:“人要麵子活受罪,那段時間我差點沒被害死。”
傅盈想了想鍾秋小時候黑著臉坐在書桌旁,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在心裏怒罵鍾煦,忍不住點頭說:“知道你學習也這麼苦,那我就放心了。”
鍾秋洗了根黃瓜遞到他麵前:“行了,先吃點墊一下肚子,待會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