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畢竟頂不過大蛇的吸力,安格斯和我一起手舞足蹈的朝著大蛇飛了過去。
安格斯衝著我張開嘴巴,似乎在大吼,卻沒有聲音發出來,我感覺自己的頭發和衣服都快拉扯斷了,卻依然死死的抱著他,直到我的雙腳觸碰到一樣東西,我急忙雙腿一絞,盤住了一棵大樹。
我們兩個好不容易停滯了一下,樹葉亂石呼呼的從我們身畔擦過,砸在身上生疼。我感覺自己盤著樹的兩條腿快要撐不住了,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抱著安格斯的胳膊也快要被扯斷了,我咬著牙,用自己的毅力和大蛇的吸力相抗衡,卻實在快要頂不住了。
安格斯忽然張開了嘴巴,發出無聲卻極度痛苦的怒吼,鬆開了他的雙臂。
他懷裏抱著的保羅屍體,被風吸引,衝著大蛇飛去,與此同時,他猛扭腰,抱住了大樹。
我和保羅兩個人,組成了一個U的形狀,連接在了大樹上,總算穩住了身體,眼睜睜的看著,保羅像是大話西遊結尾中的紫霞,向後直飛,飛入了大蛇的口中。
狂風減弱,直至停止,我看到安格斯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斑駁的淚珠。我也做過軍人,我明白他心裏的極度不甘,任何時候,放棄戰友都是心中無法承受的傷痛,無論戰友是死,是活!
“退!”我挺身站在地上,一把拉住安格斯的胳膊,可惜他聽不懂我的話,依然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望著大蛇。
吃掉了保羅屍體的大蛇,似乎變得安靜了,靜靜的盤在地上,高高昂起上身,宛如泥塑的一樣,不再動彈了。
日本人已經開始沒命的狂奔了,這時候再不跑就是傻|B了!我不顧安格斯的掙紮,拉著他扭頭就跑,女人們和德國士兵,見到我們兩個奔跑,也都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我們剛剛向前奔跑了一會,忽然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冰寒氣息,就好像南方沒有暖氣的冬天,可以滲入骨髓的那種冷。
我轉過頭,立刻愣住了。
大蛇依然盤踞在原來的地方,目光幽幽的望著我們的方向,隻是,他原本綠色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紅色,像是鮮血一樣,散發著讓人驚悚的光芒。
在它的頭頂,出現了一個我們非常熟悉的身影……
“保羅!”安格斯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
是的,剛才被大蛇吞入的保羅,此刻站大蛇的頭頂,他的雙腿,齊膝沒入大蛇的腦袋,像是大蛇頭頂上忽然長了一個肉瘤一樣。
他的臉色無喜無悲,一雙眼睛卻好像大蛇一樣,散發著攝人的紅色光芒,幽幽的看著我們,緩緩抬起了手。
他要……幹嘛?
這個疑問剛剛在我心裏浮現,一股股的黑氣,從海灘那邊,還有開墾過的荒地那邊,還有密林之中,蜿蜒升騰而起,從四麵八方向著保羅那裏彙聚。
我仿佛身在一部荒誕離奇的影片之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黑氣,雖然很淡,可是我能夠隱約的看出來,裏麵有很多熟悉的臉孔。
漢特,懷森,那些吸|毒者,紅胡子約翰,山東撈鄉……居然還有那頭被我用箭毒蛙殺死的野豬……野牛……水鹿……我看到了那個被海盜在洞天殺死的女學生,幻化出她的黑氣很淡,可是依然可以清晰的勾勒出她的形貌,隨著這些東西的出現,上島以來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過電影一樣的飛快流轉起來。
我想起了我們一起從飛機失事來到這裏的人,那個禿頭的胖子,那個在古藺帶領下要打死我的年輕人……他們一一顯現在黑煙之中,迅速的飄向了保羅。
這特麼是……怎麼一回事?
“擴咯絲!”這聲大吼,震得我耳朵都在嗡嗡作響,也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發出大吼的,竟然是一直逃跑在最前麵的大師範,他此刻一臉決死的悲壯,手按在劍柄上,小碎步奔跑著,朝著大蛇迎了上去。
這是要……以卵擊石?
“諸君,請不要再猶豫了!”明日香飛快奔到我們的麵前,大聲的說道:“八岐大蛇就快要覺醒了!請諸君一起努力,鏟除他吧!”
“八岐大蛇?”我對這個有點印象,似乎是日本神話傳說中的一種怪物,後來被一個叫做什麼素戔嗚尊的家夥殺死了。
但是可能嗎?日本神話中的怪物,跑到這百慕大的一個荒島上作威作福……這實在有點扯,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和動物的黑氣,又特麼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