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去,在水裏浸泡太久皮膚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紅斑,發炎,氣管和肺部因灌入大量海水導致肺氣腫,肺部穿孔,其他器官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由於我現在的行蹤要極為隱秘,小小的紕漏都有可能暴露,因此就算黑鷹幫裏除了當天在場的人之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治療也隻能在大正港口某一處,不對外開放的及其狹小的空間,醫療設備和醫師資源嚴重不足。
一個月後,我的情況更加糟糕,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過度發炎引起的高燒連續七天不退。
我因疼痛難忍幾乎無法進食,整日整日的咳嗽,全靠營養液維持,最後連輸液都找血管都困難異常。照顧我的護士小青都數度落淚,我卻已經麻木。
其實我早已想過放棄,寂野楓已幫我夠多,他並不欠我什麼。如果隻是為了當初他答應救我的那一句承諾,那麼他已經旅行諾言。而我,今生注定報答不了他的恩情,隻能懦弱的寄托來生。
這一天,天氣很好,金色的夕陽從大玻璃窗照射進來,灑下一地金黃,將房內的桌椅擺設都拉出長長的倒影。
“陪我出去走走吧。”我轉頭對一直盡心照顧我的小青說道。
“可是夫人您的身體?”小青照顧我這麼久,我從沒有提過什麼要求,她依舊盡心盡力。即使我早已吃不下東西,她還是三餐盡可能喂我吃些,吃一口,吐三口時常發生,她從沒有怨言。這固然有寂野楓的因素,可小護士本身的人品心地也是經得起考驗的。
“我沒事。”我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愉悅。
小青還想說些什麼,看到我的溫和卻堅定的神情,就點了點頭,把輸液瓶掛到輪椅支架上,托起我的身體,讓我整個靠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將我移動到輪椅上。
寂野楓為我安排這個小別墅,位於大正港口一處偏僻但景色優美的海岸,這一處海岸略高於周圍,很適合看日出和夕陽。與陸地接壤的三麵長滿密密麻麻的樹木,與更遠處的城市隔離開來。
小青推著我沿著海岸慢慢往前走,我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暖與光明。
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房間裏待著,很久都沒有曬太陽這麼舒服了,我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都舒展開。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但是風裏還是夾雜些涼意,小青很貼心地給我拿來了一條毛毯蓋上。
“夫人,小心著涼。”
“好,謝謝。”我把身子縮了縮,靠在暖融融的毯子上竟不覺睡著了。
盡管清醒的時候我要求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些傷害過我的人,那些可怕的過往,可在夢裏,我依舊無處可逃。
大正港口,一個讓我愛起也是恨生的地方。當初的他,還是我記憶深處的樣子,那樣稚嫩,那樣單純,和現在的心狠手辣截然相反。
那時候的他見義勇為,為了幫我搶回我的包包,二話不說就跳進了深不見底的海水;
那時候的他笑起來有兩顆虎牙,渾身散發著陽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