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些理解秀姐現在的感受了,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很不錯,至少我是心安理得能接受,而不是像通過陪老板當小姐,掙的錢多,這種榮譽。
在我心裏小姐就是小姐,不論她多麼有職業操守,依舊是出賣自己的身體甚至靈魂,去討好一個你並不在意的男人,所以無論我做小姐做的多麼出色,我都不會感到自豪。
到了別墅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回來,到這個時間還沒有回來的小姐,基本上都在和客人們努力“奮戰”當中。
沒有其他人,可是我卻看見拖著行李箱走出來的小艾,臉上的妝容有些花亂,應該是下了班之後回來的,我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人比我們還早,不過仔細想想便也明白了,她應該是去了以後,沒有客人願意跟她多做溫存吧。
她那雙眼睛猶如死灰一般毫無光彩,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我們。
“艾姐,你這是”
出於禮貌和輩分,我叫了她一聲姐,在柳巷裏能被稱為姐的人很少,這個字代表了權利和金錢,也代表了你在柳巷的地位。
聽到我的聲音,小艾猛的抬起了頭,看到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有些驚慌的樣子,蹙了蹙眉頭,聲音幽怨的說道:“哦,沒什麼,我今天該搬走了”
我和小靈都知道她要搬去哪裏,我心裏突然感覺到一絲愧疚,有一種是因為我來了,她才被逼無奈的搬出別墅的,那種罪惡感襲上了我的心頭,讓我不敢直視小艾的眼睛。
小靈卻沒有想那麼多,她走過去挽住了小艾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嘟著嘴可憐巴巴的說道:“艾姐,你走了我會想你的”
小艾扯起紅唇苦澀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小靈細若無骨的小手,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抬起頭看向了我。
我不禁有些心虛了起來,我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感覺為什麼會出現,可能是因為我剛才的胡思亂想吧,可是做小姐的不就是這樣麼?優勝劣汰,即便是沒有我,還是會有其他小姐將她頂替,不是麼?
我在心底問了自己無數遍,即便是知道了答案,可還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兒坎兒,雖然是這個道理,可是擠走她的,畢竟還是自己。
“艾姐,路上注意安全。”
我鼓起勇氣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對於這種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安慰她就等於是滅了自己的氣勢,我不想在被人當成軟柿子來捏,可是不安慰她心裏又有些愧疚,最後歸根結底還是簡單的四個字總結了一切。
聽見我的話,小艾的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低著頭笑了一下,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從頭到尾也沒有回應我,這讓我心裏更加難受了幾分。
我並沒有回頭去看她的背影,我不想再加深我心中的罪惡感,直到我聽不見了她腳下高跟鞋落在地麵上的響聲,我的身體才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我怕她會怪罪我,怕她會對我大吼大叫,而我卻什麼都不能做,還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想,她應該也知道,不管有沒有我,其實她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她留給我的那一抹苦笑估計也是在提醒我吧,即便我現在是柳巷的紅人,很多老板們心中玩弄的首選,可是依然架不住歲月的流逝,那抹苦澀的笑容裏,不單單代表著她對小姐這一行的失望和痛恨,更是對我的未來進行了無聲的譏諷。
這種鬱悶的心情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似的,粘在心頭上,甩也甩不掉,越想抽離,卻又藕斷絲連,無論怎麼清理,都在那裏留下了一塊印記。
小靈看到我不自然的反應,蹙著眉頭有些擔憂的樣子,踩著小碎步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抿著嘴輕笑道:“雪兒姐,別不開心了,小艾走了其實是早晚的事,跟你沒關係的。”
小靈看似單純,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她一點也不笨,隻是想表現的柔弱一點,來爭取老板們的憐愛,勾起他們的保護欲,這不失為一種手段,在柳巷裏每一個小姐,都有自己獨特的方法。
就像果子一樣,她靠的就是自己水性楊花的性格,來給老板們尋求刺激,在小姐們麵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老板的床上,她就會變成一條任人玩樂的母狗,就是這種落差感,才會讓人產生征服的**。
而秀姐的資本則是她豐富的閱曆,無論到哪一種場合她都能從容應對,即便是在最尷尬的情況下,她也能表現的無比輕鬆,將事情完美的解決掉,客人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聰明,可是別的女人聰明,隻會勾起他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