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好像廝打在一起的野狗。
我想要活下去,炎哥則是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也在拚命的掙紮著最後一丁點兒活下去的機會。
兩個人都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樣的招數都用上了。
隻是纏鬥當中的我們,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山坡的邊緣,隨著不斷的翻滾,兩個人的身子終於順著那山坡就滾下去。
這一下開始往下滾,就完全控製不住。
隻感覺自己的身子在不斷的碰撞著什麼東西,身體上每一個地方都在不斷的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可是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和炎哥也根本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抓一把旁邊的的樹枝。
注意力全都放在麵前的敵人的身上,就算是往下滾的時候,也依舊在拚命的撕扯著對方的脖子。
究竟滾了多久,滾了多遠,撞到了多少次腦袋和後背都已經記不清了。
我隻知道,我好像從什麼很高的地方掉下來,然後其他的事情再也記不得,腦子一黑就暈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半邊身子都泡在水裏麵躺著,幸好水不深,也幸好是躺著,不然的話我可能就要被淹死了。
睜開眼睛,我能看到頭頂那明晃晃的月光。
借著那一絲光芒,我看到了兩邊幾米高不算是懸崖的懸崖,我們之前似乎就是從這裏掉下來的。
山澗的溪水並不是很深,但是很涼,身子浸泡在水裏,我感覺自己整個身子幾乎都要麻痹了,幾乎快要完全失去知覺。
我想要爬起來,但是我動彈不了。
現在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我能控製的似乎隻剩下了嘴巴,大口的喘息著,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至於身上其他的地方,完全動不了。
我能感覺到後腦勺浸泡在水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我的腦袋裏麵湧出來,混合到溪水當中。
那是腦袋上摔出來的傷口,溪水衝刷著傷口,一陣陣的刺痛,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
左右兩條胳膊上嚴重的傷口,也全都泡在水裏麵。
身上其他的地方也根本動彈不得,山間到處都是樹根,樹幹,石頭之類的東西,從那上麵滾下來,說真的,沒有直接摔死的話,都算是燒高香了。
隻不過雖然沒死,但跟死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等一下,我們?
我突然想到了我之前用的一個詞語。
我們?沒錯,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家夥,還有那個炎哥。
那個家夥是跟我一起摔下來的,不知道那個家夥摔死了沒有,如果那個家夥還活著的話,那就麻煩了。
想到炎哥,我頓時清醒過來,勉強轉動著自己的眼球,衝著兩邊看過去。
左邊,沒有……右邊……
當我看到右邊的時候,正好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月光之下,能清晰的看到那一雙眼睛裏麵充斥著的猩紅的鮮血,就好像黑夜當中的一頭野獸。
是炎哥。
這個家夥沒死,甚至還清醒著,正用一雙要殺人一樣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我。
炎哥的情況跟我差不多,身體也是半邊泡在水裏,身上也是髒兮兮的血跡。
肚子上被我捅出來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總體來看,還是我受傷更嚴重一些。
兩邊肩膀,一邊一刀一邊一槍,兩條胳膊基本上都被廢掉,然後隻是稍微吃了一點兒東西,腹內空空,身子又被捆了難麼長時間,接下來又打了那麼久,早就已經到了極限。
而炎哥,隻是被我給捅了一刀。
我們兩個從半山腰摔下來,受到的傷勢基本上是一樣的,都差不多。
但是因為我本來情況就比較嚴重,所以現在看起來也就更加的不堪。
該死的混蛋啊,居然沒有被摔死……心裏麵不斷的咒罵著。
我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麼的危險,我們兩個現在都爬不起來,暫時還沒事兒。
但是如果讓其中一個人恢複一點體力,從地上爬起來的話,絕對會立馬抓起一塊石頭,將另一個人給砸死的。
如果是我先爬起來,我也絕對會這麼做。
誰先恢複體力,誰先從地上爬起來,誰就有機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