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服氣,她想不明白憑什麼?
憑什麼江千禹的兒子要落到陶亦珊的名下?憑什麼江千禹的兒子要強塞給江晗昱?憑什麼陶天漠要包庇罪犯,他有沒有想過,罪犯不受懲罰就還能再犯罪?
星星心氣難服,把丁丁抱到後花園,拍拍哄哄:“乖!不哭不哭!都怪臭舅舅……”舅舅?丁丁是江千禹的兒子,江千禹和陶天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丁丁如果回到江家,頂多喊陶天漠一聲叔叔,哪裏還能喊舅舅?丁丁哭得很傷心,眼淚鼻涕流個不停。小手再一擦,整張臉都是黏膩膩的感覺。
星星抱他回去洗臉,又給他拿了牛奶:“乖!不哭,喝奶奶,喝飽飽就會開心。”丁丁看到牛奶果然不哭了,小聲的抽答著抱著奶瓶吸奶。吸了半瓶就有些困,轉個身拍在星星的肩膀上睡了。星星拿掉他的奶瓶,再把抱回樓上放到嬰兒床,輕輕地拍。
一邊拍一邊凝視他。
滿腦子都是叫囂的聲音:“不管陶亦珊怎麼偷的丁丁,丁丁都是江千禹的兒子。是江千禹的兒子,那他就要回歸江家,就要回到爸爸和媽媽的身邊。”
“沒有找到爸爸媽媽,那是另外一說。找到了,為什麼不讓他回去?”
“江千禹需要他,他的母親也需要他。他必須回去,必須。”
“陶亦珊算什麼?陶亦珊憑什麼攪亂江千禹的家,又來攪亂江晗昱的家?她偷來丁丁陷害江晗昱,她做了這麼大一場騙局就不該讓他們知道嗎?”
“對!陶亦珊還做了假的親子鑒定,江晗昱每月還要給陶亦珊巨額撫養費。丁丁被他們接來撫養,陶亦珊給過他們一分錢?該用到丁丁身上的錢,陶亦珊全部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憑什麼不讓丁丁回家?”
“丁丁是人,不是棋子,更不是籌碼。”
星星越想越不服氣,越想越是打抱不平,她要伸張正義,她要公布真相,她要把丁丁送回爸爸媽媽的身邊,享受完整的童年。
起身。
鼓足勇氣往外走。
陶天漠站在門外,已經洗過澡,身上穿著睡衣,頭發泛著潮。他看著星星,眸光深邃:“你要去告密,對不對?你咽不下這口氣,對不對?”
他十分了解星星,星星單純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點汙點都沒有沾染。自知道丁丁不是江晗昱的兒子後,她就一直慫恿他,要他把真相告訴江晗昱。
因為要重做親子鑒定,他就說:“做親子鑒定的時候,事情會順其自然的曝光。順其自然,我們也不用做惡人。”因為這個理由,星星忍了,等著事情自然曝光。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親子鑒定會是那樣的親子鑒定。
事情不明不白,星星隻能繼續忍,也在忍耐中多次提過:“真是夠夠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這過的是什麼日子?這不是害了丁丁嗎?別讓我知道真相,知道我就要說。”
這樣的星星特別像芸思夢。
芸思夢也是這樣,以記者的身份主持公道。
因為她像芸思夢,所以陶天漠很寵她,沒有把她隔離在事件之外。剛才他是真的很煩,不是故意要朝她吼,洗澡的時候也想著一會兒跟她道歉。然而門一打開,他就看見雄赳赳氣昂昂一鼓作氣的她,這樣的她不是要告密又是要做什麼?
把門掩上,把她拉到一邊,苦口婆心:“星星,聽話好不好?想想我的難處,好不好?我再怎麼著也是陶家的長子,裏裏外外的事情都需要我撐著。你就這樣把珊珊捅出去,我怎麼辦?”
“丁丁怎麼辦?”星星固執的抬起頭,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分手。她就是要說,就是要主持正義,揭穿陶亦珊一人,可以幸福兩家,為什麼不做?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沒有一點退讓的餘地,陶天漠很是頭疼,語氣染了幾分哀求:“事情一件一件辦,辦到丁丁這裏,丁丁就能回去。你相信我,丁丁一定能回去,就是晚幾天或者晚幾個月而已……”
“不行!丁丁一天天長大,再大他就會有記憶。這段記憶不好,會影響他一輩子。”星星不退讓,還反過來勸陶天漠:“如果丁丁是你的兒子,你是想早點接他回來,還是想讓別人一直瞞著你?天漠,大家都是人,都是凡夫俗子,你有私心,他們也有私心。你現在主動一點,江千禹和江晗昱不定會原諒珊珊。隻要他們肯原諒珊珊,陶家就不會有事。天漠,坦白從寬,早點自首早點爭取好處,你不懂嗎?”
陶天漠的臉色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暗了下來,不得不說,星星的話有道理。可是,誰能保證江千禹會原諒珊珊?一年半的喪子之痛,一年半的愛妻抑鬱……且不說別的,就這一年半的心理磨難,他們會輕易饒恕珊珊嗎?還有,珊珊虐過丁丁。丁丁對珊珊也沒有那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