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漠想吐血。
他知道顧雅蝶心性高看不起其他女人,可是他不知道顧雅蝶的心性已經高到扭曲的地步,什麼叫柳凡擺譜?什麼叫沒柳凡什麼事?柳凡哪裏差?她可是書香門弟,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她不管受了什麼氣,從來都不會拿孩子撒氣,更不會為難孩子一點半點。
且不說別人,僅這一點顧雅蝶就比不上柳凡:“媽,你明年就六十歲了。”該夢醒了,該認識到自己的年紀,做一些符合年紀的事情了。
顧雅蝶一怔,隨手又朝他甩來一個玻璃杯,怒嚎:“你什麼意思?你在說我老?我哪裏老?我有皺紋?我有眼角紋?我有老年斑?還是我胖?”她很看中保養,哪怕將要六十歲的年紀,看著也就是四十出頭的感覺。她一點都不顯老,身材也是很好,胸是胸,腰是腰,瑜伽練的囤部還挺翹。陶高軒和她睡覺的時候,最愛撫摸她的囤,說她的囤比小姑娘的還好看。
所以,她哪裏老了,哪裏老了?
陶天漠伸手接住她砸來的玻璃杯,幾分無奈地說道:“你看著年輕也是到了歲數的人,和小姑娘比到底是比不得。小姑娘可以幼稚一點,可以霸道一點,可以自戀一點,你不可以。說嚴重點,這場打架與你脫不了關係。如果真要道歉,你去江家道歉最好。”
顧雅蝶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眼情瞪出通紅的血絲,他這個逆子在說什麼?說她比不了小姑娘,說她連幼稚霸道自戀的資格都沒有,還讓她去江家道歉:“憑什麼?憑什麼?他江晗昱睡了我女兒,害我女兒未婚先孕,我還沒有跟他們算帳呢!”
“珊……”陶天漠想說,珊珊的孩子不是江晗昱的。既然不是,就有可能江晗昱和陶亦珊沒有睡過。可是他有心無力,不能說,到嘴的話還是拐了彎:“上次江晗昱頭部受傷,差一點就死了,這叫什麼?”
“這叫大義滅親,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做兒子的不聽話,做老子的又怎麼不能打?老子把他打死,也是理所當然。”
陶天漠聽不下去,站起身遠遠的注視他:“隨便你,反正這事兒我不管,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不愛道歉你就這樣一直拖著。江家能吃一次虧,還能吃兩次虧?江晗昱那天已經在醫院放話,他要讓陶氏集團從陽城消失。”
“什麼?”顧雅蝶被嚇到,淩亂的臉龐一麵不可思議的怔色。
陶天漠提高音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江晗昱不是江哲,江哲會腦子發熱,江晗昱不會。江晗昱說,如果這件事情不給他一個合理的交待,他就會讓陶氏集團從陽城徹底消失。”
“你也是陶家人……”
“我是陶家人,可是你並沒有給我多少陶家產業。我現在手頭的產業,都是我自己拚出來的與陶家沒有多大關係。換句話說,陶氏集團的存在與滅亡,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對你來說卻是至關重要,那是你炫耀的資本。你沒有這身資本,又要拿什麼去炫?”
“你的意思是,你要逼死我?我是你媽!”
“正因為你是我媽,我才勸你去江家道歉。換成別人,我管都懶得管。”
“我不去,你去,你代表我去。你是我兒子,你是陶家的繼承人,你去。”
陶天漠又笑了,這會兒想起他是繼承人?想當初畢業曆練結束後,陶高軒說要讓位給他,顧雅蝶那是一口否決,最後隻給他分了一點點小公司,還口口聲聲說:“給你的,你能玩就玩,玩不起就宣布倒閉,總之別想讓我給你貼一分錢。”
後來賺了錢,顧雅蝶又舔著臉給他算成本,揩了他一大筆油。但那時候家庭和睦,他年輕,她會端……所以,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隻當自己孝敬媽媽。
這會兒再看她,說沒有失望那肯定是假的,堅持不去:“我去算什麼?江家會怎麼想?陶家沒長輩了,要派一個小輩去道歉?道歉是很嚴肅的大事,怎麼可以派小輩去?媽,你收拾收拾一下,我不能一個人去,但是可以陪你去……”
“不!我不去,我不去,憑什麼我去?憑什麼?人又不是我打的?”
“但是,錢是你借的!你那套幾千萬的首飾,也是江叔叔給的錢。”
“你給我閉嘴,給我閉嘴……”顧雅蝶瘋了,衝過來打他,抓到什麼就拿什麼打給他,那樣子就像瘋了一樣。也許是情緒過於激動,她打著打著整個人就往後倒,眼睛翻白,五官失血。
陶天漠趕緊扶住她,伸手掐她的人中:“媽,媽,媽……”沒有反應,又讓保姆快點叫家庭醫生。家庭醫生趕到的時候,顧雅蝶才將將蘇醒,眼神空洞,皮膚寡白,整個人都不在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