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思夢回到車上，耳邊還盤旋著陶亦珊抓狂的叫聲：“賤人賤人，那孩子本來是我的，是我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路華琛，你們把路華琛還給我，還給我……”
魔鬼。
陶亦珊就是魔鬼。
這隻魔鬼想拖死路華琛，想把路華琛一起拖進地獄……不可以，不可以，芸思夢恨恨地砸了一拳，把江晗昱嚇得一激靈的瑟縮：“老，老婆，我錯了，我不該早出生那麼多年，不該那麼晚才認識你。老……”
芸思夢一計眼刀飛過去：“閉嘴！”
江晗昱嚇得趕緊閉嘴，多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他剛才一直在反思，一直沒有明白自己錯在哪裏。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兩性於他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吸引力，說不愛陶亦珊那肯定是騙人的。如果一點都不愛，他不會一直陪著陶亦珊，必竟年少的時候他也有叛逆期。叛逆期上來，誰還能管他？然而等他懂事之後，他才真正明白愛與愛人是什麼關係？他可以愛陶亦珊，但陶亦珊絕對不是能陪他一輩子的愛人。
明白之後他就開始反抗，哪裏有錯？怎麼就錯了？以前總以為自己和陶亦珊睡過，總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可現在迷團解開，他並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委屈。
對手指。
又輕輕地拽了拽她的衣服：“要不，你打我一頓解解氣？這樣憋著傷身體，對你傷口的恢複也不好。來，打我一頓。”抓起她的手，往他身上招呼。
芸思夢好氣又好笑，攥著拳頭往回收哪裏舍得打他。再說她生氣又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陶亦珊那個魔鬼。不過她臉上故意沉著，故意不給他好臉色：“你得意什麼？你以為你愛過她，她心裏就有你的位置？對不起，她剛才對你隻字未提，隻字未提。”
江晗昱反而笑了：“我知道啊！她喜歡路華琛嘛！我就是備胎，我就是炮灰，我就是可憐蟲需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厚著臉皮撲過去緊緊地抱著她，摩擦摩擦，像個討寵的寵物似的。
芸思夢推又推不開，打又不舍得打，被逗笑：“行啦行啦！一堆正經事沒有做，你還有閑功夫玩這些。快點走啦，回公司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你先說好，你不生氣。”
“你還學會了撒嬌？”
“我不想分床睡。”
“想分居？”
“……”江晗昱吐血，抱著她更加不敢放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糾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以前還喜歡路華琛，還是路華琛的女朋友，我說過什麼？”
芸思夢嗬嗬冷笑，垂下眼簾冷視她：“行啊！不僅會翻舊帳，還會倒打一耙。我什麼時候有承認自己是路老師的女朋友？我要是他的女朋友，我會一直叫他路老師？我會一直躲著他，讓陶亦珊有機可乘？”
“路華琛一直這麼說的……”
“那你該找路老師理論，他為什麼不找你做女朋友，而要找我做女朋友？”
江晗昱狂吐血，臉上咬了她一口：“你想幹什麼？我一個男的，他一個男的，搞基嗎？你腦子裏麵都裝著什麼，汙！汙極了！”
芸思夢被逗笑：“不錯啊！江總還挺時潮，連搞基都知道。”
江晗昱再次吐血，求不汙，求不虐，求原諒，她不原諒他就一直賴著。芸思夢有沒辦法，隻好坦白說：“我沒有生你的氣，就是逗你玩。再說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是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我就是不想你跟著進去，想單獨和陶亦珊聊一聊。”
江晗昱終於能放下心，在她身上磨蹭了一會兒才笑嘻嘻地爬起來，問她們都聊了什麼。
芸思夢先說路華琛那一部分，還給他聽了錄音，聽完她又接著說：“陶亦珊簡直就是魔鬼，自己活不了還想拖死路老師。我怕你進去她不肯說，就要求單獨見她好刺激她，果然一刺激什麼都說了。我把這個發給了蘇雅姐姐，讓她給路老師聽，不知道路老師聽了會不會明白。”
“我打電話問問。”
“嗯。”
芸思夢不方便打電話又實在擔心路華琛的情況，她就用這種方法幫他，往狠裏刺激陶亦珊，讓陶亦珊說出所有心思。路華琛是老師是明白人，他應該會懂。
電話打過去，蘇雅走到陽台來接聽，她的聲音不大卻是充滿頹廢：“不行，完全沒有效果，就像老僧入定一樣怎麼都喚不醒。”昨天蘇雅還信心滿滿，這會兒她就有了擔心，怕路華琛想不開真的一心求死。
江晗昱讓她多放幾遍，讓她多念叨念叨。她歎口氣說：“現在隻能這樣，沒事，還能挺住。時準去上班了，章英馳還有兩個醫生都在這裏留著。”
芸思夢有了鬆懈，要不，她去看看路華琛？如果路華琛因她而蘇醒，又一直纏著她，那她又要怎麼辦？且不害得路華琛一輩子都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