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興奮地大喊:“沙棘將領方牧已死!”也有無數人在沉痛地大喊:“方大人!”
於德躍笑出聲:“好!剩下的人,一人也不能放過,回京以後,陛下定重重有賞!”
……
與此同時,方牧在潁東的營地燃起熊熊大火。無數屍骸在火中化作飛灰,雨太小,難以澆滅這場火。
“稟校尉大人,剛才太亂,屬下……屬下不確定有沒有漏網之魚……”
於德躍的下屬校尉低聲喝道:“沒用的飯桶,這麼多人圍剿一眾無首的兵也能讓他們跑了!”
“大人,那現在該如何做?”
火光映在校尉臉上,他歎口氣,“此地聲勢太大,不宜久留!撤退,與於將軍會和,聽將軍號令!”
另一方城郊,殷洲看著遠處冉冉而上的青煙,皺了皺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派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很快回來了:“殷大人,是沙棘的營地被燒了,屬下不敢離得太近,貌似他們是被一群人突襲。”
“你說什麼?方牧的營地被突襲了!”殷洲心裏一思量,頓覺一股寒意,“快!隨我馬上去找大公子,大事不妙!”
先前大公子在戰場傷得太重,連城主恐他落下病根,因此今日帶公子去尋陌百神醫。殷洲大抵知道神醫所在何處,帶著親衛往山上趕。
連城主早有提防,他對付不了方牧,但是作為一城之主,在潁東人麵前尚有威信。殷洲在半山腰被城主府的人攔住,殷洲心中急切,卻不好和城主府的人動武。
“你們讓開,我有急事找大公子。”
“殷大人,城主吩咐了,陌百神醫喜靜,今日大公子來此問診,不許任何人上山打擾。大人要是有什麼事,就等公子下來以後再說吧。”
“此事事關重大,要是延誤了,你有幾個腦袋來賠!”殷洲怒道。
那攔路的守衛哼笑一聲:“大人這話可不對,你身為公子的下屬,竟然覺得公子的身體沒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重要!今日不管大人如何說,我等駐守在此,就不會讓你們上去一步。”
殷洲進退兩難,自知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他無奈地下山,心中湧上一計。吩咐下屬道:“去把公子之前養的用於傳信的信鴿帶來,多帶些。”城主府的人能攔住他們,可攔不住天上飛的鳥兒。即便上山之前會被射下來幾隻,但多放些,總有一兩隻能到公子身邊。
信鴿被取來,殷洲將紙條塞好,看著信鴿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向山上飛去。殷洲暗暗祈禱:公子可一定要看到啊!
連祁皺眉看窗外陰沉的天氣,起身對陌百道:“連祁多謝神醫今日之恩,日後有何事神醫盡管吩咐,在下在所不辭。”
陌百是個難得的好脾氣神醫,他嗬嗬笑道,“大公子別客氣,公子乃人中龍鳳,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調養身子。”
連城主不知外麵戰況如何,心中有幾分不安,他怕連祁看出來,連忙也跟著道謝。
連祁覺得今日著實不對,連城主非要帶他上山問診,說是怕他身子落下病根。父親平日對他不算差,卻也很少如此盡心盡力。縱然心有懷疑,但連祁一時間想不出父親是個什麼心思,不忍弗了他的意,這才上山來。
鳥兒撲騰翅膀雜亂的聲音響起,連祁看過去,眉眼一厲,抱拳辭別神醫,大步走出去。
“祁兒!”連城主見事情遮掩不住,連忙追出來。信鴿落在連祁手中,他拆開一看,臉色微變,含著怒火道:“父親!方牧駐軍被襲,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連城主繃著臉:“我是你父親,你這是什麼口氣!”
連祁握緊了拳,觀父親麵色,看來這事他不僅提早知曉了,還參與了其中。
“您是我父親,阿笙卻也是我妹妹,您這樣做,想過阿笙會處於何種境地嗎?”連祁壓著嗓音,心如刀絞。他為了阿笙的安全,連練兵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父親今日這樣做,是在將阿笙逼往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