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宋元目不斜視,如實回答。
“煩請宋大人將這個交給將軍。”連笙將手中的包裹遞過去,宋元總算給了她一個眼神,皺眉看著連笙手中的東西,像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連笙解釋道,“夫君走前說,可以讓宋大人幫忙傳信。”
宋元聽見自家將軍的名號,總算是不情不願地打算伸手。就在這時,一個衛兵慌忙跑了過來,“大人!大人!出事了,您快去通知將軍。”
宋雲嗬斥道,“規矩點,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那衛兵喘了口氣,道:“潁東,潁東那邊出事了,方大人被殺,除了幸存回來報信的幾個弟兄,其餘兄弟全都死了。”
宋元上前幾步揪緊他的衣襟:“你說什麼?方牧死了!”
連笙手一顫,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包裹。方牧死了?那個一臉憨厚,忠誠老實的將領……而且還死在了潁東?
“回來報信的兄弟是方大人的手下的兵,他們說在潁東的營地被突襲,方、方大人死在了城郊……”
宋元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兩步,他與方牧同是將軍的下屬,多年的兄弟情誼讓他不敢相信這個事。他壓下心中的驚痛,招來一個士兵:“你去,告訴將軍,潁東生變,方牧……身亡。”
士兵領命離開,連笙抱緊了包裹,攔住來報信的那個衛兵:“你等等,你說方大人死在了潁東,他、他是怎麼死的?我要見見那幾個回來報信的士兵。”
“屬下不知,隻知道如今潁東的掌權人,是連城主。”士兵道。
連笙猛然睜大眼,他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連城主出爾反爾,背信棄義,設計殺了方牧。宋元在一旁聽著,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對連笙道:“夫人還是別添亂了,好好待在府中。”
連笙腦子一團亂,又驚又悲,沒去理會宋元語氣裏的刺。她抱著包裹回了院子,心中疑竇漸生。她了解自己的父親,絕對沒有那個膽子敢對方牧下手。哥哥不可能會出手對付方牧,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背後還有其他人參與。
連笙越回想越難過,當初在潁東,是方牧奉命守著她的院子。那位大人忠厚果敢,從來沒把對潁東的仇恨加在自己身上。她記得他還很年輕,可是如今……卻死在了潁東,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鄉。
連笙濕了眼眶,柳嬤嬤拿了糕點回來就看見姑娘這般神不守舍的模樣,忙道:“姑娘怎麼了?出去一會兒回來“怎麼哭了。”
綠兒在一旁欲言又止,連笙擦幹淚,對柳嬤嬤道,“嬤嬤幫我準備紙筆。”
她要寫信給哥哥,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方大人不能白白死去,潁東也再背不起背信棄義的罪名。連笙的手在抖,但她還是盡快寫好了信,交給柳嬤嬤,“嬤嬤想法子將這封信交給我大哥。”
柳嬤嬤皺著眉,忙出門辦事去了。
連笙心裏不安極了,她其實更想回潁東看看,但如今恰逢多事之秋,易千城遠在封幕,她不能貿然離開,給易千城添亂。逢亂世,沒人護送很危險,再者連笙也不願分出城主府的兵力,讓易環處於危險之中。
現在隻能等哥哥的回信,連笙看著桌上沒能送出去的包裹,心裏突然湧上三分難過。
柳嬤嬤很快又回來了,憂慮地問連笙,“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宋大人不讓老奴往外遞信,還讓老奴帶話給姑娘,說是讓姑娘安分些。”
宋元這般做,看來是徹底不信任潁東的任何人,擔心給潁東傳任何不利於沙棘的消息。
連笙接過那封信,握緊了拳,她如同困獸,被困在這小小的宅子裏,什麼都不能做。
潁東到底發生了什麼?易千城他……知道以後,會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