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能不能不去?”
他心跳不受抑製地快起來,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懷中拉出來。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替她擦幹眼淚。
不能的。
亂世將至,如果他半點能力都沒有,今後如何護住她?他護了十餘年的女孩,隻能活在心尖上,活在錦衣玉食中,他不忍她受半點苦。
八月十五的中秋夜,他與士兵一同飲酒。他為將謙和,將士們敬他,卻不畏他。
一群大老粗之間就那點樂趣,他們說起了葷段子。
他們說,這世上最軟的錦呀,都不及女人的身子。這世上最磨人的事呀,不過就是那點子情思。
他聽得入了神,渾渾噩噩喝了很久酒。眼前恍然看見了一個巧笑倩兮的姑娘,她趴在桌案上,粉色絲帶垂在身後,咬著唇絞盡腦汁寫文章。
後來那些士兵口中出現的快活事出現在他夢裏,他迷醉地看著身下人的臉。
夢醒之後卻恨不得殺了自己。他怎麼能有這般齷齪的情感!
後來兩年,他都不敢回家。他怕那股子罪孽越來越深重,他怕自己越陷越深。等到後來刻意不去想,每天揮汗如雨地過,每日鑽研兵書兵法,他終於覺得那情愫淡了些。
及冠的時候,他方回了府。
一眼就看見了她,她站在父親的身後,垂頭看著自己的繡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了他,隻氣鼓鼓地瞪一眼,就再不看他。
但這一眼卻又讓他心跳不受控製地狂亂起來。她十四了,快及笄的年紀,額上一點花鈿,眉眼嬌媚動人。身子玲瓏有致,再也不是小時候衝他軟軟撒嬌的小姑娘。
她是個女人了。
他知道她在氣什麼,他離家兩年,不顧她的挽留。去了軍營,一封信都沒給她寫。兩年間,她每月給他寫一封信,文字從最開始的滯澀,變成漂亮的簪花小楷。
似乎在得意地告訴你,你看,你走了我也不曾偷懶。
那二十四封信,被他妥帖地收起來,以後每當想她的時候,總會拿出來看看。
她不記仇,說小氣時也小氣,可是等她自己想通了,便半點也不在意。她還是那個又乖又聽話的妹妹,他是她溫潤守禮的哥哥。
他原以為,兩年後再回來,他就能不再惦記。
直到有一日,她趴在書案上睡著了。陽光悄悄隱下去,她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清爽的午後,她睡得格外嬌憨。
他似著了魔,怔然看了她許久。回過神時,唇已經落在了她臉頰上。
她一無所知,他落荒而逃。
兩年後西羌人攻打潁東,他於千軍萬馬之中,於刀光劍影之中,從未想過放棄。他的身後,是他的子民,還有他最愛的人。
他本以為自己會戰死在戰場,卻不料城門被撞破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個張揚冰冷的男人。
如天神降臨,冷漠地看著他們。如在看一群螻蟻。
西羌將軍死在他的刀下,說來奇怪,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他是易千城。
“哥哥,你能不能不去?”
他心跳不受抑製地快起來,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懷中拉出來。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替她擦幹眼淚。
不能的。
亂世將至,如果他半點能力都沒有,今後如何護住她?他護了十餘年的女孩,隻能活在心尖上,活在錦衣玉食中,他不忍她受半點苦。
八月十五的中秋夜,他與士兵一同飲酒。他為將謙和,將士們敬他,卻不畏他。
一群大老粗之間就那點樂趣,他們說起了葷段子。
他們說,這世上最軟的錦呀,都不及女人的身子。這世上最磨人的事呀,不過就是那點子情思。
他聽得入了神,渾渾噩噩喝了很久酒。眼前恍然看見了一個巧笑倩兮的姑娘,她趴在桌案上,粉色絲帶垂在身後,咬著唇絞盡腦汁寫文章。
後來那些士兵口中出現的快活事出現在他夢裏,他迷醉地看著身下人的臉。
夢醒之後卻恨不得殺了自己。他怎麼能有這般齷齪的情感!
後來兩年,他都不敢回家。他怕那股子罪孽越來越深重,他怕自己越陷越深。等到後來刻意不去想,每天揮汗如雨地過,每日鑽研兵書兵法,他終於覺得那情愫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