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無論沈心白此時怎樣心痛、怎樣驚呼,都是無濟於事的。
隻見蕭宴的額頭已經疼得滲出冷汗來,咬緊牙關,雙腿微微顫抖……但,也僅限於此。甚至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顯然蕭宴如此決絕的舉動,已經嚇到了沈淩宇和屋內的那兩個小混混。
沈淩宇驚愕半晌之後,一臉得意的鼓起掌來,道:“蕭先生,不得不說,你可真是條漢子啊!真是讓人佩服!讓人佩服至極……隻可惜,再怎樣,不也還是落到我的手裏了麼?”
指了指蕭宴的右腿,道:“蕭先生,別歇著了,長痛不如短痛,接著來吧。”
“蕭宴,不要……”沈心白看著蕭宴,眼中已有淚光,滿是乞求的神色。她不想要看他繼續傷害他自己。
“這個不急”,蕭宴開口,道,“我現在已經向你表明了誠意,你是不是也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我總得保證你的確能放了我兒子,才能繼續做這種自殘的事。不然咱們直接一屋子人同歸於盡,我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蕭宴的聲音很平靜,如果不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什麼,隻是聽著他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任何異常。但是每說一句話、每出一個字,他額頭上的冷汗就更重一些。在窗外夕陽的映照下,如此刺目驚心。沈心白能夠體會得到,他此刻到底承受著多麼大的疼痛。
但蕭宴這人,哪怕是萬蠱蝕心,他也絕不會痛呼一聲。
蕭宴,你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人?你若少一分剛強,我心裏的疼痛也能少一些。我怎麼會這麼心疼你的……怎麼會……
你這男人,是不是天生有一種讓人心係於你的魔力?不讓人淪陷,誓不罷休……是不是?
可是……我如今才意識到這一點,算不算晚?
沈心白道:“沈淩宇,你說你不是傻子,難道我們就是傻子?如果不管怎樣做,到最後都無法救我兒子性命的話,你以為我們還會在這裏花時間和你耗?直接和你同歸於盡豈不更好?所以如果你還想要繼續你的計劃,你也沒有選擇。”
“我聽你的,現在開始。待進行到一半兒的時候,隻要看到你給我兒子解開炸藥,我和蕭先生立刻履行接下來的事,絕不會錯。你也看到了,蕭先生現在廢了一條腿,而等一下我身上也將沒有遮掩。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我們想逃,難道還跑得過你?”
沈淩宇看了砍蕭宴滿頭的冷汗,看到他的確刀入膝蓋。略一沉默,便道:“可以,成交。”
蕭宴現在已經廢了一條腿,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逃不了。沒了蕭宴的威脅,沈心白這女人再聰明,在體力上可絕對不是男人的對手。難道他們三個大男人,還抓不住一個殘疾和一個女人?
嗬嗬……蕭宴,沈心白,你們的死期到了……
蕭玉山,你白發人送黑發人,自此蕭家沒了後繼之人,你該很心痛吧……
殺人誅心。殺人不過頭點地,但誅心……乃為酷刑之最。
聽到沈淩宇說成交,而蕭宴也沒有什麼阻止的表示,沈心白就知道蕭宴是故意讓她這麼做的。隻是,此時蕭宴已經傷成這樣,即便她這麼做了,又能起到什麼效果?蕭宴到底有什麼化解之法……
緊咬牙關,真的聽話去做……
不然還能怎樣?現在搖搖的性命在他們的手中,隻要沈淩宇的打火機再近一分,搖搖就真的沒命了。
在門外的時候,她也想過,會不會這炸藥是假的?但她冒不起這個風險。
蕭宴始終沒看沈心白,眼中的愧疚,他已不想去掩飾。
“蕭先生,心疼啦?”沈淩宇看到蕭宴眼中的神色,嘻笑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現在就心疼了,這可不行啊”,沈淩宇道,“接下來的戲可是更好看呢……所以蕭先生是不是該調整一下心情,等著欣賞大片兒呢?”
就在沈淩宇得意之時,蕭宴的眼眸一瞬,瞬間迸發出危險的氣息來。但也隻是這一瞬而已。緊接著便恢複了平靜的神色,就好像是站在一個隻有他一人的空曠之地一般,又是萬事萬物不過心的樣子。
“嘖嘖……”沈淩宇看著沈心白,道,“蕭先生,你可真有福氣啊……哎,你們有錢人就是命好……”
“如果沒有蕭家的作惡,現在的我,也是要什麼有什麼。什麼漂亮的女人不是任我挑?”
可是這世上從沒有如果。這世上,從來都是富貴的富貴的愈加富貴,貧窮的愈發潦倒。他們家原本並不貧窮,原本在他們自己所生活的層次,也算得上是富豪之家。可……一切都因蕭玉山而改變!都是蕭玉山做的惡事,都是蕭家做的惡事!
蕭宴,沈心白,你們兩個到了陰曹地府,千萬不要怪我。這事,要怪就怪你叔叔。誰讓他作惡、誰讓你姓蕭?不過你們放心,你們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蕭玉山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