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

季時川抓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下, 他抿了下唇,聲音很輕, 很小心, “因為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如果不是今天這場同學會, 你打算瞞我多久?”溫軟又問, 她聲音有點發顫。

這回季時川沒開口了。

如果溫軟沒發現, 他大概一直會隱瞞下去。

“那你演技挺好的。”溫軟說,聲音偏涼。

車內安靜下來,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溫軟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一條微信進來。她低頭看了看, 陸歡發來的。

陸歡:軟軟,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幫著川哥騙你的,但川哥是喜歡你才騙你的。這事兒是我們的不對。

溫軟沒回, 將手機息屏。

所有人都知道季時川原來是什麼樣的,就把她一個人瞞著。

讓他故意裝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靠近自己,接近自己,最後和自己結婚。

溫軟吸了一口氣, 偏過頭去看窗外的街景。

就這樣安靜的回了家。

家門口。

季時川拉住溫軟,低低的喊了一聲,“老婆。”

“老婆,我錯了。”

溫軟咬緊了下唇,她掙脫開季時川的手, 說,“我還有畫稿沒畫完。”

說完,溫軟直接去了書房,將門砰的一關。

溫軟打開了電腦,腦海裏一直亂糟糟的。

並沒有什麼畫稿要完成,稿子在同學會的前一天就畫完了。

季時川站在原地,僵了好幾分鍾,直到手機響起,才將他拉回神來。

電話是秦煥打來的。

季時川看了一眼,並沒有接。

季時川站在書房門口,手按住門把,往下一按,門沒開。

溫軟把門反鎖了。

他又拿出手機,給溫軟發微信。

但溫軟統統沒回。

這一晚,兩人各懷心思。季時川一晚上都沒睡,直到天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睡著。

夢裏光怪陸離,一會兒是高中時候的情景,一會兒是兩人見麵時的場景。

還有——

溫軟抱著他的腰肢,聲音軟妮的撒嬌。他低頭吻住她嬌嫩的唇瓣,抵死纏綿。

然而畫麵又一轉,溫軟將一份離婚協議擺在他麵前,麵無表情的說著離婚。然後挽著周瑾瑜的手,大步離開。

季時川猛的驚醒,

外頭天已經亮了,他看了看時間。

八點半,他就睡了一個小時。

季時川起床,走到書房門前,敲了敲門,但裏麵沒聲音。

季時川心一揪,連忙按住門把手,打開了門。

房間裏麵空空的。

電腦關著的,書桌上的書放的整整齊齊的,床上也沒有動過的跡象。

季時川呼吸一滯,心下慌亂起來,他連忙打開的手機,給溫軟打電話。

響了半分鍾左右,溫軟就接通了。

季時川還沒開口,溫軟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季時川,我們冷靜一下吧,你別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會接的。”

說完,溫軟就掛了。

季時川隻覺得全身發冷,冷的骨子裏。溫軟從未叫過他的全名,親呢的時候會喊老公,生氣的時候會用方言喊他瓜娃子。

昨晚夢裏她挽著周瑾瑜的那一幕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季時川又給溫軟發了微信過去。

季時川:冷靜可以,但不離婚。

他等了半個小時,溫軟並沒有回複他。

·

溫軟坐在出租車中,望著手機出神。

本來她是想不起季時川高中時候的具體模樣,但在昨晚她全部回憶起來了。高中時候他桀驁不馴,痞裏痞氣的。現在他帶著金色邊框眼睛,斯文、儒雅、溫柔。

難怪季母與陸媽媽都說他與以前大徑相庭。

高中時候,她跟季時川就見過三四次左右,如今他又是這樣的,她確實沒將他與過去聯係在一起。

“姑娘,去哪裏?”

司機師傅的話將溫軟拉回神來。溫軟想了一下,報了林夏的住址。

“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八卦的司機又問。

溫軟捏了捏手機,“沒。”

這一聲顯然沒什麼底氣。

司機說道:“有什麼事就好好溝通,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這情侶之間就得多溝通溝通,你看那些離婚的夫妻啊,就是缺少了溝通。”

“嗯。”溫軟笑了下,“謝謝你。”

很快林夏所在的小區就到了。

林夏雖然考上了研究生,但暫時住在校外。

溫軟去的時候,林夏在家。

路上溫軟跟林夏說了。

林夏給溫軟開了門,又幫她把行李搬到了臥室,憂心忡忡的問,“你打算怎麼辦?”

溫軟搖頭,如是說:“我也不知道。”

林夏說:“你不是想要離婚吧?”

溫軟抿唇,“不知道。”

“那你要原諒他嗎?”

溫軟攏了攏頭發,“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