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兩聲輕輕的彈窗之音,躺在床上的信陽驟然轉醒,翻身坐起,乜了一眼見歡娛後疲倦入睡的月羲,悄然披衣下床出門。
“王爺,張銳已帶到!”王良湊在他耳邊低聲道。
“帶路!”
“是!”
信陽辦公處。
兵部掌管關禁的六品官,也就是在酒樓內與歌姬香玉顛倒鸞鳳被元昊設計偷了軍印的小胡子張銳膽戰心驚地垂頭斂手站在地上。
區區一個六品官,如信陽來說便是小如螞蟻,根本無機緣會得到他的親見,但今晚竟半夜傳喚,想來決不是什麼好事。
“王爺到!”一聲低喝,驚破了他的心神,“給王爺請安!”他盯著那一雙虎靴,惶恐地叩頭。
“你是張銳?”聲音生冷,不帶半分情感,威嚴得壓迫人神經。
“正,正是下官!”也不叫他起身,而是問了這一句,張銳更加心慌了。
“張銳,你好大的膽子!”一聲厲喝,頓時唬得張銳身子一顫,麵色大變,大著膽子問道,“王爺,不,不知下官身犯何罪,請,請王爺明示!”
信陽冷笑不語,王良卻冷冷接口道:“今晚初更時分軒城最後一個關禁查獲一車軍用走私物資,價值10萬軍餉,張大人可知道?”
張銳一怔,“下官不知!”
“不知?”張良冷笑,“張大人說笑了吧,你如何會不知,這一車走私貨可是憑著張大人所蓋大印的公文一路在軒城各個關口暢通無阻的!”
“王爺,冤枉啊!”張銳大駭,急叫道,“下官從未蓋過此官印啊!”
“是嗎?”信陽迷眼使眼色,王良立即會意,從懷中掏出一份關文扔到了張銳膝下,冷聲:“張大人,你自己看看!”
張銳戰戰兢兢打開了來一看,見那公文鮮紅的赫然蓋著他那顆隨身不離的軍印。
冷汗頓時如雨下,張銳渾身發怵抽搐起來。
“張大人,可看清楚了!”王良道。
“王,王爺,印的確是下官保管的軍印,可,可真的不是下官蓋的呀!”張銳大叫著急辯。
“一車軍資價值10萬,張大人隻需敲個章就可以進帳少說幾千兩的數目,當真是筆好買賣呀!”王良冷笑。
“不,不,不……絕無此事呀!下官一向知道自己所管之事茲事體大,事關國家生計,從來都是恪守奉公,不敢有絲毫作奸犯科之心啊,這絕不是下官蓋的印,求王爺明鑒啊……”張銳麵如土色不停叩首,事情到此當真是說不清,一旦信陽王信以為真,自己的腦袋就這麼糊裏糊塗的掉了。
“張銳,看來你是不想說實話了,來人,拖下去,給我打,打得他開口說真話!”信陽嗤然霜臉,冷冷吩咐道。
“王爺饒命啊,下官真的沒有做對不起國家的事啊,王爺……”嗓子喊破根本無濟於事,張銳很快被拖下去,扒了褲子,用軍棍狠打,於是院外響起了慘烈的痛叫。
“王爺,張銳受刑不過昏死過去了!”一個行刑侍衛上來稟報。
“將他弄醒,拖上來!”
“是!”
被一盆冷水劈頭澆下,張銳悠然醒來又被拖進屋裏。
“張大人,王爺說了,隻要你說實話可饒你不死,否則你今天的小命可就丟這了!”王良恫嚇。
“王,王爺……,下官……冤,冤枉啊!求,求王爺明查呀!”張銳聲淚俱下,哀求道。
“你真的冤枉?”被打了個半死依然說冤枉,也許真的有什麼隱情。
“是……”張銳泣道。
“難道有人盜用軍印不成?”信陽冷諷。
張銳卻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軍印一直在身邊,從來不離身,不可能……,噢……我想起來了!”張銳畢竟不是憨子,到此節猛想起那天的豔遇來,立刻懷疑是被人下了套了。
“說!”
自己身價性命重要,張銳再顧不得什麼了,一五一十將自己那日受人邀請最後陷入溫柔鄉的事情說了。
“那個請你酒樓赴宴之人是誰?”
“是軒城的大商人,名叫元昊!”
“元昊?”信陽沉思。
“王爺,您忘了,他是軒城新近暴發的大商人,曾送過您價值連城的白璧一對,為答謝那晚明月閣內您設宴還發帖邀請過他!”王良在信陽耳邊低語。
“嘿嘿!”信陽一聲冷笑,臉泛青光,“原來是他,好大的賊膽!來人!”
“在!”侍衛長待命。
“著你帶領一隊侍衛立即將元昊捉拿歸案!”
“是!”
“慢!”王良突然製止,示意侍衛架走張銳,然後近前道,“王爺,請聽我說幾句話?”